第 52 章(給你三個月...)(2 / 2)

“當初奴婢要走,您也給了奴婢首飾……”憐春極力克製,還是掉了眼淚。

她身後的男子頓時緊張了,手足無措地遞了個錦帕:“殿下該上路了,你彆哭。”

“呸呸呸!什麼上路,那叫啟程,你會不會說話?”憐春眼淚都顧不上擦,當即橫了他一眼,男子頓時不敢吱聲了。

趙樂瑩失笑,憐春有些不好意思:“殿下贖罪,他這人蠢笨得很,一句好聽的都不會說,殿下還是趕緊上馬車吧,莫耽誤了吉時。”

男子笑了笑,不知所措地撓了一下頭。

趙樂瑩噙著笑點了點頭,看到她怯生生將手伸過來後,便將手搭在了她的掌心。憐春又忍不住要哭,但還是生生忍住了,低著頭親自將趙樂瑩送上馬車。

日上三竿,城門大開,使臣團浩浩湯湯,朝著城外去了。

馬車裡,裴繹之將阿瑞哄睡著,扭頭看向趙樂瑩:“跟老情人分彆了,傷心嗎?”

“傷心。”趙樂瑩閉著眼睛假寐。

裴繹之笑了一聲:“所以乾脆留下多好,以他的性子,定會親自為你報仇。”

“算了罷,有些事我還是更想自己做。”趙樂瑩回答。

她說完,馬車裡便沉默了下來,久久沒有等到裴繹之的回應。

趙樂瑩睫毛顫了顫,若有所思地睜開眼睛:“想說什麼?”

“你們當真和好了?”裴繹之問。

趙樂瑩勾唇:“嗯。”

“所有誤會都解釋清楚了?”裴繹之又問。

趙樂瑩蹙眉:“自然,你想說什麼?”

“……可我怎麼覺得,他好像依然將我當做情敵?”裴繹之似笑非笑。

趙樂瑩失笑:“不可能,我都已經同他解釋過了,你與我隻是盟友,或許是因為阿瑞比較親你,他對你有些吃味罷了。”

裴繹之但笑不語。

趙樂瑩臉上的笑漸漸淡了:“我分明已經解釋過……”

辯解的話說到一半便沒了聲響,她沉默許久,最後幽幽歎了聲氣。

朝中局勢瞬息萬變,誰也不敢確定自己何時能成功,方才三個月之約,隻是為了安他的心,現在來看……她得儘快了,若是超過三個月,以他的性子,怕是又要生變。

“殿下這老情人,當真是後患無窮。”裴繹之嘲笑。

趙樂瑩麵無表情地看向他,一刻鐘後,當朝駙馬爺坐到了車廂外車夫的身旁。

馬車隊伍朝著京都的方向不分日夜地趕路,因為比去時少了金銀器物,整個隊伍都輕便了不少,速度相比那時也快了許多,隻用了二十餘日便到京都城門口了。

當馬車從城牆進入,裴繹之長舒一口氣:“總算是回來了。”

“今日起,便要打起十足的精神了。”趙樂瑩勾唇。雖然南疆有傅硯山,可她還是更喜歡自己出生和長大的地方,儘管將來危機重重,也無法阻礙她此刻的好心情。

裴繹之笑了笑,扭頭看了眼熟睡的阿瑞。

兩人一同將阿瑞送回府中,換過朝服便要進宮麵聖,結果剛到宮門口,便被太監給攔下了。

“皇上感念二位出使南疆辛苦,今日便不必麵聖了,回去好好歇歇,明日一早再來。”太監畢恭畢敬道。

趙樂瑩和裴繹之對視一眼,裴繹之當即給太監塞了個荷包:“公公可否提點一番,往常出使歸來,不都立刻麵聖麼,怎麼這次皇上突然避而不見,可是我夫妻二人哪裡做得不對,惹了天子盛怒?”

“駙馬爺多心了,皇上今日確實有事分不開神,隻能讓二位明日再來。”太監笑嗬嗬地打啞謎。

趙樂瑩笑了一聲,從冠子上摘了一顆珍珠下來,裴繹之立刻遞給了他:“勞煩公公了,這事兒不說明白,我們夫婦確實心裡沒譜。”

“真的不關二位的事,”太監說完停頓一瞬,最後歎了聲氣,“罷了,京都城內都傳得沸沸揚揚了,奴才還是告訴二位吧。”

說罷,他又湊得近了些,小聲說了句:“寧茵公主那位駙馬爺,在外頭找了個外室,如今已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

趙樂瑩蹙眉。

太監歎了聲氣:“雖說公主兩年沒有所出,是公主的不對,可再如何說,也不能讓一個外室先懷了孩子,而駙馬爺又拚死護著,公主一氣之下便回了宮,鬨著要和離呐。”

“皇上和皇後娘娘怎麼說?”裴繹之問。

太監搖了搖頭:“皇後娘娘心疼寧茵公主,動了讓她和離的心思,可皇上說什麼也不肯,如今鬨得正僵,這才沒空見二位。”

趙樂瑩聞言靜了片刻,最後才緩緩開口:“駙馬此事,確實做得不對。”

該打聽的都已經打聽了,二人便道了聲謝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裴繹之眉頭緊皺,想了許久都沒想明白:“小皇子出生前那麼多年,隻有寧茵一個公主,皇上也曾放在心尖子上疼,怎麼如今卻能眼睜睜看著她受欺負,卻半點都不護著她?”

“你也不想寧茵所嫁是誰,”趙樂瑩淡淡開口,“如今京中就駙馬父親一員大將可堪重用,南疆虎視眈眈,漠北也不太平,這種時候皇帝怎可能會為區區兒女親事,去得罪駙馬一族。”

裴繹之蹙眉:“那也不至於半點教訓都不給駙馬吧。”

“大約是他前朝後宮都太忙,身子骨又愈發不好,沒精力理會一個出嫁女吧。”趙樂瑩眼底閃過一絲嘲弄。

裴繹之頓了頓,總算是明白了

哪怕是良妾有孕,也比外室來得強些,駙馬此舉無異於往寧茵臉上扇巴掌,若是換了幾年前的皇帝,定是要給他些教訓,然而如今的皇帝,一心都在他那個便宜兒子身上,甚至為了立儲,還動了廢後的心思,與皇後的關係愈發僵硬,自然也懶得去管寧茵的事。

“……看來這天底下的父母薄情起來,倒比負心漢還寒涼幾分。”裴繹之想到自身處境,苦澀笑了一聲。

趙樂瑩揚了揚唇角,為他倒了一杯茶。

一日的時間稍縱即逝,轉眼便到了翌日清晨。

休息過一晚的二人容光煥發,已沒有了昨日灰頭土臉的樣子。

快到皇宮時,裴繹之閒適開口:“皇帝現在心情大約不好,他每次心情不好時,便會相當固執,若是待會兒一直留咱們問話,怕是會有麻煩。”

“不過是車軲轆話來回說而已,你仔細些便好。”趙樂瑩說得輕鬆,表情卻並非如此。

裴繹之苦笑一聲:“越是車軲轆話,便越容易說錯,隻希望皇帝沒心情問話,儘快放咱們走才好。”

馬車很快到了皇宮門口,這一次早早便有指引太監等著了,二人剛要跟著進去,便看到一輛馬車朝皇宮這邊來了。

趙樂瑩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看著馬車靠近。

看著旗幟上偌大一個‘李’字,裴繹之緩緩開口:“是李召吧。”

李召,便是寧茵如今的駙馬。

“皇帝不會一直留咱們問話了。”趙樂瑩揚唇。

裴繹之頓了一下,還沒等想明白,李召便從馬車上下來了,一看到趙樂瑩立刻行禮:“參見殿下,駙馬爺。”

“你今日怎也有功夫來宮裡了?”趙樂瑩緩緩問。

李召笑了一聲:“晚輩來接寧茵公主回家,想來殿下也該聽說了,晚輩近來新納了個妾室,如今已有六個月的身孕,殿下很快便要當姑奶奶了。”

聽到姑奶奶這個稱呼,裴繹之嘴角抽了抽。

“本宮離京時,你府中尚且無人有孕,怎麼如今妾室突然有了六個月的身孕?”趙樂瑩說著表情一冷,“本宮看你這小妾,分明是外室吧!”

李召扯了一下唇角:“確實是小妾,隻是還未過文書罷了,晚輩成親幾載終於有後,殿下怎不為晚輩高興?”

“放肆!”趙樂瑩瞬間黑了臉,“你欺我皇室女兒,如今還要本宮為你高興,本宮看你當真是欠教訓,周乾,給我打!”

“是!”周乾立刻上前。

李召臉色一變連連後退:“你敢?!”

“卑職奉命行事,駙馬爺,對不住了。”周乾說完,一腳將他踹跪下。

李召膝蓋一疼,怒火倏然起來:“趙樂瑩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本駙馬也敢打,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大將軍好歹也是朝中棟梁,怎麼生個兒子這般蠢鈍。裴繹之嫌棄地開口:“長公主按輩分是你姑母,教訓晚輩有何不敢,反倒是你對長公主殿下不敬,周乾,繼續打!”

“是!”

周乾這一次,直接沒有留情。

李召繡花枕頭一個,幾拳便被揍得在地上蜷成一團,什麼話軟便說什麼,半點骨氣都沒有。守宮門的禁軍看到起了爭執,急忙上前來勸,然而到底無人敢幫李召。

最後還是指引太監趕緊進宮回稟。

“趙樂瑩把李召給打了?!”皇帝震驚地站了起來。

指引太監急忙點頭:“皇上您快去看看呀,駙馬快被長公主殿下給打死了。”

皇帝頓感頭疼,起身便往外走,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思索許久後沉沉一笑,太監見狀嚇了一跳:“……皇上?”

“不管他們。”皇帝說完,扭頭又回去了。

宮門外,李召已經奄奄一息,趙樂瑩立刻叫住周乾:“彆把人打死了。”皇帝巴不得她除去李召,她可不會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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