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硯奴抿了抿唇,為她將被子蓋好,這才轉身離開。
當天晚上,他便做了個夢,夢裡趙樂瑩噙著笑坐在他懷裡,低聲問他抱自己這麼久,胳膊疼嗎?
醒來時,他的被褥便一片濕涼。
硯奴怔了許久,突然閉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對自己的厭棄。
趙樂瑩及笄禮之後,皇帝便動了給她說親事的想法,但為了避免眾人說他容不下這個妹子,便暫時沒有提及,打算再過個小半年,就給她定一門親,將她儘早打發出去。
他想得極好,誰知趙樂瑩自從及笄便徹底放肆起來,整日同林點星一起鬼混胡鬨,出入各種聲色之地,才兩三個月便敗了名聲。
這下可好,朝中但凡有頭有臉的人家,便再三叮囑自家適齡兒孫離她遠些,許多人更是為了避免被賜婚,一早就定了人家,皇帝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隻能暫時擱置。
“才短短幾個月,京都城便有二十多個世家子弟定親,還有幾個直接婚嫁了,你說是不是本宮的功勞?”趙樂瑩笑著同硯奴打趣。
硯奴麵無表情:“不過一群宵小之輩,殿下何須放在眼中。”
“本宮也不想將他們放在眼中,無奈他們非要來礙本宮的眼,本宮又沒說要嫁他們,他們反倒避之不及,叫本宮著實沒有麵子。”趙樂瑩勾唇,眼底的笑意淡了下來。
她確實有意通過胡混拖延定親,可不代表願意看到即便自己名聲儘毀、也配不上自己的人家,借著她的名頭裝出一副家風嚴格的德行。
硯奴垂眸:“他們不懂殿下的好。”
“那倒是,他們也不配懂,”趙樂瑩說完,好笑地看他一眼,“還是硯奴懂本宮,本宮將來若真沒人要,不如就嫁給硯奴吧。”
說完,她隻當是句玩笑,笑過之後便離開了。
硯奴站在原地許久,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回答:“好。”
京都城世家子弟急急忙忙訂親的事,趙樂瑩也就不高興了一會兒,之後便徹底拋在了腦後,結果才過去沒多久,便聽說了好幾個人的意外。
“有人墜馬,有人扭傷,還有人在煙花之地被妻方抓了,這是不是太巧了些?”趙樂瑩揚眉。
硯奴麵不改色:“確實巧了些?”
“不會是某人做的吧?”趙樂瑩湊近些問。
硯奴沉默地看向她。
趙樂瑩笑笑:“下次不準了,如你所說,一群宵小而已,何必同他們計較。”
“是。”
“今日心情好,帶你出去走走吧,”趙樂瑩說完,看了眼他身上的黑羽盔甲,“換身衣裳,今兒就隨便逛逛。”
“是。”
硯奴答應完便立刻回房換衣裳了,等換好出來,趙樂瑩還在屋裡梳頭。
他已經習慣了,安靜坐在院中等候,足足一個時辰後她才出現:“本宮這樣,是不是低調了許多?”
硯奴聞言看過去,隻見她換了條更清雅的裙子,妝容和發髻也簡單許多,擦去了嫣紅的口脂,看起來少了幾分強勢。
可模樣還是漂亮到淩厲,根本看不出低調。
硯奴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後緩緩開口:“是。”
趙樂瑩十分滿意,帶著他便上街了。
她平日有空時,沒少四處走走,京都城裡哪家鋪子的香料好,哪家鋪子的衣裳花樣多,她都是清楚的,帶著硯奴直奔時常去的鋪子,逛了一家又一家。
硯奴始終跟在她身邊,即便泡在香料鋪子裡一個時辰,也沒見他不耐煩。趙樂瑩滿意他的識趣,逛完香料乾脆去了成衣鋪,想給他選兩身家常的衣裳。
看著她盯著一眾衣裳挑,旁邊的婦人忍不住開口:“這身衣裳好,極配你家夫君。”
硯奴微微一怔,正要開口解釋,便聽到趙樂瑩笑著道:“是麼,那便拿這身。”
他喉間突然乾澀。
趙樂瑩又選了兩套,覺得差不多了便看了硯奴一眼,硯奴負責上前結賬時,她聽到外頭一陣騷動,便好奇地走了出去,順著聲音往前一看,便和一雙風流英俊的眼眸對上了。
她微微一頓,認出是誰後勾起唇角。
那人顯然也認出她了,噙著笑朝她走來,當著一眾圍觀的小娘子屈膝下去,為她撣去鞋上浮塵:“參見殿下。”
趙樂瑩輕笑一聲:“多謝裴家大郎。”
硯奴拿著衣裳出來時,便看到了這樣一幕。他眼神暗了暗,沉默地走到趙樂瑩身邊。
那人沒有多留,擦了鞋子之後便離開了,隻留下一眾對趙樂瑩羨慕的小姑娘。
“殿下。”硯奴喚了她一聲。
趙樂瑩回神,看了他一眼後玩味勾唇:“這裴繹之倒是個風流的,模樣也確實不錯。”
“模樣好嗎?”硯奴難得沒有附和,“卑職沒有看出來。”
“這種禍水,怕也隻有女人喜歡了。”趙樂瑩說完,含著笑離開了。
硯奴抿了抿唇,一整日的好心情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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