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驪山寄死窯,誤被做婚配(2 / 2)

白骨籠荒 燈花榴火 5300 字 3個月前

山塵木著臉,默不作聲地將傘身朝著司遙的位置傾斜了些。

兩人到驪山腳下時,雨已經停了,山塵抖落雨傘上的水滴,將傘合上。

司遙抬眼看了看天,大雨過後,烏雲散去,露出白藍的底色:“今日大概是不會下雨了。”

“嗯。”山塵將傘掛在山腳下的樹枝上,輕聲應了一句。

太陽露了出來,晃眼的光,斑斑點點的從茂密蒼盛的樹葉之間灑下,四周草深水秀,葉上露水欲落不落。

隻見這驪山坐落於群山之間,濕霧繚繞,遠遠望去,黑沉沉的,竟像是一團深不見底的潭水。

兩人順著崎嶇的山路往上爬,泥土濕滑,司遙幾次腳下不穩差點跌下。

山塵尋了一根枯樹枝丫,左手緊拽,枝丫的另一頭則遞給司遙,而他的右手則握著一把匕首,將周圍礙事的樹枝統統除去:“據驪山誌記載,那闖山人進入驪山之後見到的乃是一派世外奇景,而後才見滿目孤墳,你可知這其中有何典故?”

“說說?”司遙好奇。

山塵繼續道,“清崇年間,有一陋習流傳於坊間,名為寄死窯。”

“所謂寄死窯便是將已年至花甲的老人送至提前挖好的窯洞之中,每日送飯菜,每送完一頓飯,子女便會砌上一塊石頭,直至洞口被封死為止。”

“直至道豐帝繼位,才廢除這一荒誕行為。”山塵繼續感慨,“那段光景,江南與江北打得最狠,又逢災年,百姓流離失所,已是自顧不暇,哪裡還有多餘的糧食供養老人?”

說話間,兩人已行至驪山深出,腰粗的樹枝歪歪扭扭地長入高空,樹乾上遍布青苔,林間的空氣濕漉漉的,腳下踩著潮濕的枯枝爛葉發出輕微的異響。

林間上空霧蒙蒙的,不見一絲光亮,與外界是相隔,她輕聲道:“是瘴氣!”

說話間摸出兩個香囊,將其中一個遞給山塵。

山塵接過,將香囊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淡淡的中草藥奇異之香環繞著他的鼻腔,他將香袋拿在手中重複把玩,頭也未抬:“多謝!”

司遙搖頭:“此物雖不能破除瘴氣,也可提神醒腦,姑且用著吧。”

眼見大霧越來越濃,前方可見度不過十五丈,驀地,身後出現一股力,將她的衣擺死死拽住,司遙心下一顫,這驪山古怪異常,她的手已經摸進口袋死死抓住千機鈴。

山塵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怎麼?”

“無事。”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回頭去看,原來是一根乾枯人爪似的樹枝死死將她的衣擺勾住,司遙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樹枝跟衣擺分開,待她再抬頭,哪裡還有山塵的身影?

“山塵?”她衝著大霧不輕不重地喊了一句。

毫無回應。

山塵並非是個顧頭不顧尾之人。

司遙靜下心來,放輕腳步,緩緩朝著大霧之中走去。

大霧越來越濃烈,低頭也隻依稀瞧見一點腳下鋪滿枯枝爛葉的路,四周安靜地隻能聽見細微淅淅索索的聲音,鼻尖傳來地麵因雨後打濕朝上翻湧的腐爛,潮濕的腥氣,在這樣的環境下,司遙隻覺得感官被無限放大。

兩個時辰後。

司遙麵無表情地看著腳下已經出現第三次的水坑,此時已日薄西山,天色已有暗沉之態。

可她卻被困住了。

這山中霧氣絕非尋常瘴氣,她曾嘗試以羅盤辨方向,可羅盤卻失靈了,手中的千機鈴搖晃之下,竟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來這山中的精怪道法高深,絕非宋娘子能做到的。

司遙與山塵失散,她原是有些害怕的,可那點恐懼都隨著在原地轉圈消失殆儘。

她解下外衣鋪於地麵,繼而咬破中指,以鮮血為媒,不慌不忙地在衣物上畫了道符咒,此符咒極為繁雜詭異且壯大。

畫完,此符咒竟占了外衣將近大半,她將衣服甩了甩,待血跡乾涸之後,重新將外衣披上。

從懷中摸出一方雪白蠶絲手帕,這手帕還是上次給宋娘子驗屍時山塵給她的,隻是最近發生許多事,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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