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醫生單獨叫走南淺,慕寒洲回過頭,淡漠凝了眼醫生:“有什麼不能當著我的麵說?”
被質問,醫生有些尷尬的,扯了下唇角:“慕先生,有關於慕太太的個人隱私,我這……”
沒等醫生把解釋的話說完,南淺就已經走出病房,醫生連忙跟上,再引著南淺,前往辦公室。
等關上門,醫生這才把報告打開給她看:“你的配型是成功的,但你腎衰竭很嚴重,我怕會影響到你的生命健康。”
南淺聽到自己配型成功,哪裡還管得上生命不生命,連忙抓著醫生的手,懇求他:“隻要能救我的女兒,我沒關係。”
醫生蹙眉:“但是慕太太,你的腎衰竭,實在是太嚴重了,我怕你捐贈完骨髓會撐不住,還是找孩子親生父親吧?”
正因為查出慕先生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為了家庭和諧,醫生這才單獨叫走南淺的。
見醫生誤會自己給慕寒洲戴了綠帽子,南淺也沒解釋,隻搖頭:“不用了,就用我自己的骨髓吧。”
她跟沈希衍鬨成這樣,什麼狠話、難聽的話都說了,又為了女兒,跑去求他,臉皮該有多厚?
況且,隻是要她的命,又不是要天上的月亮,做母親的,當然能給得起,反正……她也活不長了,何必在意早晚呢?
思及此,南淺抓著醫生的手,愈發用力:“醫生,無論怎麼樣,我都要救我的女兒,就算是死,我也願意,你就讓我捐骨髓吧,否則我日夜不能寐。”
見孩子母親苦苦哀求,醫生也狠不下心來:“慕太太,您為了孩子願意犧牲性命,很偉大,可是醫院也有規定……”
不等醫生把話說完,南淺就順著醫生的手,跪了下來:“醫生,我求求你,彆管我,先救我的女兒吧,算我求你了。”
自從成為母親,南淺曾經高傲到骨子裡的尊嚴,悉數被踐踏成泥土,隻想把所有的愛,全部給孩子,包括清高自傲。
她這麼一跪,醫生嚇壞了,連忙扶起她:“慕太太,你快起來……”
南淺拚命搖頭:“你不答應,讓我救我的女兒,我就一直跪在這裡。”
這麼執著的人,醫生還是第一次見,不禁鬆口:“行,但你得簽一份免責申明。”
醫院該告知的風險都告知了,到時患者母親出了什麼事,醫院可不擔責。
南淺見醫生同意,幾乎是喜極而泣:“隻要你們答應讓我配型,就算是簽我自己的死亡聲明都沒問題。”
醫生倒是沒想到她為了個私生子,竟然會做到這種地步,心裡有些替慕先生感到不值,卻也佩服母愛的偉大。
跟醫生簽完免責申明,確定好手術時間,南淺始終提著的心,放下來一大半,連走路都輕快許多。
隻不過走到門口,她又停下步伐,轉身看向醫生:“我腎衰竭的事情,還請醫生幫我保密,彆告訴他們。”
若是寧汐、阿景他們知道,一定不會讓她捐贈骨髓,她可不想在救女兒的過程中,出現任何岔子。
醫生聞言,雖有疑惑,卻還是點了頭:“放心,病人的隱私,沒經過病人許可,我們是不會隨意透露的。”
南淺這才放心離開,等回到病房,慕寒洲、阿景、寧汐、周斯年都問她,醫生跟她說了什麼?
她隻挑想說的說:“醫生說,我跟孩子配型成功了,但看我身體太虛弱了,想讓我找孩子親生父親,被我拒絕了。”
這話一出,寧汐冷沉著臉,睨了眼慕寒洲,原來醫生是怕他會難堪,這才單獨叫走南淺。
也不知道毫不知內情的醫生,會在心裡怎麼編排南淺,說不定以後還會因此指指點點。
想到這些,寧汐就看慕寒洲不順眼,要不是他當初非要強娶南淺,現在怎麼會鬨出這種誤會?
見她一直瞪著慕寒洲,周斯年用手肘,推了推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不太好,寧汐隻好咬牙收視線。
南淺卻壓根不在意這些,隻坐回病床前,用瘦弱的手,撫向孩子的頭發:“寶寶,媽媽可以救你了,真好……”
看到她滴水不漏的樣子,慕寒洲沉沉蹙起眉眼:“如果隻是身體虛弱,沒必要單獨叫你出去,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他擅長探測人心,特彆是南淺的心,他了若執掌,但這一次,南淺卻沒讓他看出來:“隻是為了保住你麵子而已。”
這話一出,慕寒洲臉色僵了僵,旁邊始終沉默不語的阿景,也意味深長看他一眼。
接觸到阿景打量的視線,慕寒洲黑沉見底的眸色,逐漸恢複如常:“手術定在哪天?”
他自己轉移話題,不再糾纏、試探,南淺也就不再拿話噎他:“明天。”
醫生說,她再來晚一點,孩子就沒救了,她很慶幸成功離開沈希衍的禁錮,趕回來救女兒,否則她會悔恨終身。
同時,急性白血病,越快治療越好,南淺半點不想耽誤,便要求醫生定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