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的時候，懷雀忽然感覺身旁的熱源似是要離開的樣子。
他閉著眼扯住謝亦珩的袖子，黏黏糊糊地問“乾嘛去？”
“雨停了。”謝亦珩不敢離開，他撐著胳膊，對懷雀說“我去采點蘑菇，這個季節說不定還能挖到筍。”
“哦。”
懷雀應著，卻仍不鬆開手，謝亦珩一動，他甚至還哼哼唧唧地抬起胳膊摟住了謝亦珩的脖子。
謝亦珩不敢動了。
他摟住懷雀，懷雀便順勢往他懷裡鑽，又這麼小憩了十分鐘左右，懷雀才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說道“我也要去。”
“我自己可以的，小雀，不用幫我，你繼續睡就好。”
“誰要幫你了。”懷雀說“我要去看看雨後春筍長什麼樣子，我還從來沒見過呢。”
懷雀徹底睜開眼睛，他看了眼自己，看了眼謝亦珩，他立刻推了把謝亦珩，蠻不講理地說道“你抱我乾嘛？”
“……對不起。”謝亦珩誠懇道歉，“夜裡太冷了。”
“好吧。”想著被子還是謝亦珩帶來的，懷雀寬容大度地說道“下不為例。”
亦珩做出一副十分感恩的表情，他從睡袋裡鑽出來，先是拿來懷雀的衣服放到他手邊，這才披上外套，一邊走出去一邊說道“記得多穿點，早上冷。”
“好哦。”
聽謝亦珩的話，懷雀裹了足足三層。
小滿站了一晚上的崗，頗有些疲憊，懷雀看了眼時間——才淩晨五點，他起的比雞都早！
懷雀摸了下小滿的頭，將蠢蠢欲動想要和他一起離開的小滿塞回睡袋裡，親了親它頭頂的絨毛“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回來。”
小滿用翅膀貼了貼懷雀的側臉，細聲細氣地說道“寶寶要注意安全哦。”
雀溫柔地說道“小滿也要乖乖的。”
……
他們起的太早，彆說那幾個嘉賓了，連節目組都還在打著瞌睡。
懷雀也沒好叫他們起來跟著，左右也是拍個素材，他和謝亦珩也沒什麼好拍的，讓攝影師扛著器材一起爬山反而麻煩。
離他們露營的地方不遠便是一座小山坡，謝亦珩拉著他爬了上去，還真有幾簇成群結隊的小蘑菇。
懷雀新奇的不行，摸著蘑菇的絨邊，還不舍得把它摘下來。
“對麵山上應該還有更多。”謝亦珩指了指遠處那座高一點的山，“要去嗎？那邊估計還有筍。”
“要的！”懷雀站起身，立刻道。
謝亦珩猶豫了下，道“估計走過去要一個小時，不然……我背你過去？”
“瞧不起誰呢！”懷雀皺著鼻子瞪了謝亦珩一眼，他哼了聲，像是個小兔子一樣，率先轉過身朝另一座山走過去了。
……
走到另一座山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快七點了，懷雀算了算，他們采了筍走過去正好能趕上早飯。
……看來謝亦珩起的比雞早也是有道理的。
這個山頭雖然筍多，但蘑菇都是長在陡坡上，懷雀挖了幾個筍，還要去爬坡的時候，被謝亦珩攔了下來。
“我去就行。”謝亦珩道“這裡的泥軟，容易摔倒。”
懷雀也不逞強，大大方方地說道“那我扶著你！”
謝亦珩看了看懷雀的細胳膊細腿，他頓了頓，還是沒說什麼，挽起袖子褲腳，沉默地爬起了坡。
懷雀也不是隨便說說，他也爬了一點，跟在謝亦珩後麵，虛虛地扶著他。
但光扶著還不算，懷雀還要指揮謝亦珩，一會兒左邊的蘑菇個頭大，一會兒右邊的蘑菇長得好，總之謝亦珩采哪個，都要聽懷雀安排。
好在謝亦珩主打一個實乾且聽話，不一會兒，便按照懷雀的要求采了一小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