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談笑間已進了天一閣。
這次夜宴,不為其他,就為運輸線一事。各方齊聚,不過就是慶賀明日運輸線正式運行而已,說來也算是加深感情。
胤薑在後廚張羅徐師傅他們,自從她被迫讓權,把自己套進知府千金這個殼子後,她就較少出現在人前了。
李複如今配合蘇灼打下手,他雖看不太明白這場變化,卻也知道,要想達成目的,就隻能先配合著他們演戲。
他的傷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倒是恢複得差不多了。
原先李山川在這裡的時候,他還能時常和他拌拌嘴,結果那家夥一去不回,留下的幾人,他都無甚說頭,徐師傅年紀太長,田瑛田葉又太小,蘇灼不好對付,他又怕被他套話。
雖然他是雪娘的丈夫吧,但是他認的不是蘇灼,既然如此,他還是要和蘇灼保持距離。
胤薑瞧見李複發愣,便趕緊讓他忙起來。
胤薑終究沒有隱於幕後的自覺,待菜差不多胤薑便進了天一閣。
席間客人都是胤薑認識或者打過照麵的,她微笑著靠近蘇灼坐下。
梁璽珊珊來遲,攜一位姿態萬千的佳人共赴,恰落座在胤薑旁邊。
人已到完,大餐開席,仍是折翠居的招牌迎春宴。
卻不想宴至中途,白朦水不請自來,仍是薄紗遮麵,丁香色錦繡軟短裙上織錦霞紋金邊,十字髻端莊雍容,一雙眸露在外麵,靜水流深般的眸子不起波瀾。
席間眾人皆含笑打招呼,隻劉玄神色有些奇怪,嘴角強拉扯起一個微笑。
漸漸酒酣耳熱,胤薑有些受不了屋中悶熱,轉身去門廊處歇涼。
胤薑正打著扇,梁璽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背後,胤薑陡然被嚇退了一步,鳳眸瞪起,“你走路沒聲啊。”
梁璽與她並肩而站,正對門廊處的窗戶,涼風悠悠,吹過他黏膩的肌膚,格外清涼。
烏墨色的眸中映著胤薑的倒影,梁璽忽然開口問道,“劉夫人是雪娘子請的嗎?”
胤薑沒否認,“慶功宴,她如何不能來?你們這些男人,便是想女人隱居於幕後,然後獨吞功勞罷了。”
什麼教條女訓,依照她看,都是為了合理抹殺女人的功勞而已。
你又有什麼不同?胤薑心中嘲諷。
梁璽察覺她話中惡意,眉微微蹙起,“我應該沒得罪雪娘子吧?
大梁民風開放,對女子的限製並不大,隻是一些門第規矩稍古板點的人家,或者達官顯貴家中的千金小姐、大家夫人,限製多一些。
這也是因為他們所處的圈層並不需要他們費心勞力和拋頭露麵而已。
白姑娘商戶出身,這些人情往來本就是難免的,但是她隱於人後,卻是她自己選擇的。”
胤薑直接順著梁璽的話茬接過,“那她如今來此赴宴,也是她自己選擇的,我頂多隻是遞個帖子而已。”
胤薑心道,你們中有些人瞧見白朦水來此的時候,那笑容都維持不住了,可見是真不希望彆人知道白朦水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加之,胤薑這幾日成了賀府千金,行事為人皆束手束腳,賀含章甚至還打算找教養婆子來教導她禮儀,省得日後設宴丟臉。
至於折翠居的事情,他們都打算好了,直接蘇灼處理便是。
好歹蘇灼也算賀含章的大女婿,開酒樓這種事,男子總是更容易放開手腳去乾。
冠冕堂皇的理由!
蘇灼不在的時候她不也經營得好好的嗎?
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