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年和江雨欣是外人,自然沒必要喊他們。
到了靈堂,做完法事後,根據做法事的先生看的上山日期,該回避的人得回避,接著就是敲鑼打鼓送我堂姥上山。
我也在抬棺隊伍裡麵,這是我爺爺要求的,我也就是照做。
整個流程下來,直到我堂姥下葬,磕完頭,天也亮了。
我爺爺站在那兒,心情有些沉重。
其實這隻是他堂姐,之前也有一些親戚過世,但不見他這麼沉重。
我堂姥的喪事算是辦完了,我急著去報警,從山上下來就先回了一趟家,開著江雨欣的車去鎮上。
她的車昨晚撞了,讓我幫她開去鎮上修。
報完警,車子放在修車鋪,我坐上班車又回到村子裡。
剛到家門口,就聽到我爺爺在跟村長談話,他談的也不是彆的事,就是希望自己過世以後,村長能讓他在老家土葬。
沒想到村長也答應了。
“老爺子,難得回來一趟,就在村裡多待幾天嘛。”
“什麼時候帶上祁安來家裡吃頓飯。”
村長忙著去處理彆的事,跟老爺子說完便離開了。
我走到老爺子跟前問道:“您不是說隻有在村子裡有威望的人,才可以在村子裡土葬嗎,您這……還挺有威望啊?”
老爺子笑了笑:“我哪來什麼威望,隻是托了你曾爺爺的福,他是犧牲在戰場上的英雄,我是他的後代,沾了這點光吧。”
“其實我也不想給人添麻煩,但就這一件事,有時候想想人這一輩子到底圖什麼呢,我中年喪妻,晚年喪子,家裡就剩你一個人,百年歸老後還要被人推去用火燒,想想真是好沒意思。”
說完他看著我:“我之所以要經常帶你回老家看看,就是希望你在老家這些人麵前露露臉,將來我百年歸老,這後事還得需要這些父老鄉親幫襯著,否則家裡就你一個人,你什麼都不懂,一個人怎麼辦。”
我對這些話十分抗拒,頓時又不耐煩起來:“行了,我知道了,你彆老跟我說這些。”
他笑了兩聲,沒再說這個話題。
我問他什麼時候回縣城,他說暫時先不回。
“回縣城也無聊,你領導跟你老板不是想在農村玩兩天,你就陪著他們多玩兩天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還是在之前吃席的地方。
因為辦席總要剩很多東西,我堂舅家還有一些親戚沒有回家,這些剩的東西自然要吃完,不能浪費。
吃完飯,很多村民聚在這邊聊天,說起了一件事,就是王晨的死。
他們說村子裡幾天之內接連過世兩個人,這是不吉利的事,說接下來還得有人過世。
我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便詢問張萬年。
張萬年解釋道:“這種說法在玄學圈裡麵也沒什麼依據,但是根據很多的經驗來看,如果一個村子裡一件喪事還沒辦完,就又有人過世的話,甚至是一件喪事辦完,但短時間之內也有過世,通常認為是不吉利的事,而且後續可能還會有人過世。”
“當然這不是絕對的,隻能說概率很大,你讓我解釋,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我可以算一卦。”
我有些好奇起來:“你咋算呢?”
張萬年沒作答,走到一邊摘了三片葉子過來。
他把這三片葉子扔在地麵,隨後坐在那兒掐掌訣,就跟電視裡的神棍在那兒掐算一樣。
我當然是看不懂,也沒打擾他,就看他坐在那兒一會兒掐,一會兒望著前方。
要是彆人這樣,我會覺得高深莫測,但張萬年這樣我就想笑。
不過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張萬年看著我,說:“你們這兒,還得出事,可能就是這兩天。”
“誰啊?”我大驚失色。
這鄉裡鄉親的,怎麼也得去提醒一下吧。
“我不知道是誰,要是能算出來是誰,我不成仙了。”
張萬年嚴肅道:“這個人是在有水的地方出事,而且是‘子午對衝’,容易把人衝死,大概是在河裡或者井裡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