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張木橋眉頭越皺越緊。
滿滿的糧倉沒能讓張木橋放下心,反而更加焦慮憂心,不知道莊子到時候能不能撐下去。
要是有不怕死的流民流竄過來,也不曉得莊子裡的人手打不打得過……
打得過還好,要是打不過的話,那麼多糧食即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啊。
哎,愁啊。
過兩天一定要找個由頭,把那幾個品行不端的給打發出莊子。
眼下東家改了性子,不一定還能壓得住他們。離旱災來臨也越來越近,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
晚上吃的比較簡單,中午沒吃完的雞湯還有從縣裡帶回來沒吃完的那些,熱一熱晚上接著吃。
煮了個米粥配著,雲懷瑾照舊在米粥裡加了靈泉水,讓煮出來的米粥米香濃鬱,口感黏糯微甜,香的都讓人懷疑是不是米粥。
雲初愛喝,肉都沒吃幾口,光粥就喝了兩大碗。
小孩吃飯急,不怕燙。這是個壞習慣,對身體喉管傷害是很大的。但養成這樣的壞習慣,也是有原因。
雲懷瑾沒有逼著雲初立刻改掉,想多給他幾日的適應時間,再盯著他慢慢的改正。
剩下的奶黃包也都被熱了端上來,喧軟麵皮配上奶香十足的甜餡,雲初也愛吃,抱著啃了一個。
雲懷瑾吃了兩個,他也愛吃甜的。
他和雲初自己碗裡的東西都吃完了,剩下的都是隻用公筷動過,也沒倒掉,給梅蘭四人當加餐給分了。
紙硯塞了一嘴的鹵肉,滿嘴流油,高興的眼睛都眯起來。
哎呀!真香啊!
東家變了性子可真好啊!他頓頓都有好吃的!
梅蘭最年長,她之前在家中下頭就有弟弟妹妹。
看年紀小的紙硯和竹菊,也就像看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平日裡也都會分些心神去照顧兩個。
她把自己的肉又分了些給紙硯和竹菊,高興的紙硯一個勁兒的喊她好姐姐。
喊完就給塞嘴裡去,捧著臉品著肉味。
竹菊不好意思要,想還回去。被梅蘭阻擋了,“我這兩日腸胃不好,吃不得多油膩的東西,你年紀小,多吃些,能長個子的。”
竹菊以前還能被唬住,以為梅蘭真的腸胃不好。現在她是知道的,這都是梅蘭誆她的。
但也知道這鹵肉梅蘭給了,她就還不回去,隻好自己吃了。
筆墨看著三人,臉上帶著笑。見紙硯又吃完了,問他還要不要。
紙硯的胃是個無底洞,他聽著筆墨要給他肉吃,點頭如搗蒜。
分了些鹵肉給紙硯,不忘叮囑他吃慢點,更不忘提醒他以後沉穩點,彆總一驚一乍的。
紙硯嘴裡塞著肉,聲音也有些模糊不清,“沒事兒,東家現在不會因為我說話打我了。昨天到現在,我沒挨打一下呢。”
“那是你走了好運,你能保證東家後麵還像如今這樣?”筆墨板著臉問他。
紙硯不想筆墨和他生氣,隻好點頭,“我知道啦。”
竹菊盯著紙硯笑,“隻有筆墨能治得了你了!”
被竹菊說中了的紙硯不說話了,默默的嚼肉。
此時的主屋,雲初洗漱好後,被雲懷瑾塞進了被子裡。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今晚是和阿父睡覺,阿父還給他洗臉,漱口,洗腳,換藥,穿漂亮衣服。
小人兒躺在柔軟的床上,一想到這些就美的不行。又不敢太表現出來,於是就悄悄的將臉埋進被子裡,眼睛圓溜溜的盯著他阿父的身影看。
偶爾父子倆對視上,雲初就像是偷吃到蜂蜜的小熊崽,又驚喜又高興雀躍。圓圓的眼睛微微彎曲,蒙在被子裡的下半張臉,笑的露出小米牙。
雲懷瑾沒讓梅蘭他們伺候,幫雲初洗漱好後,又自己洗漱。
穿著舒適的解脫履,把水倒了盆放好。外麵的蠟燭都吹了,隻留床榻一側的落地燈燭還燃著,也上了床。
雲初今晚換上了合身的織錦緞睡袍,天藍色的小袍子,將小孩襯的更精致可愛。
他沒忍住捏捏小家夥的臉,誇了一句,“乖寶真好看啊!”
雲初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反應過來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往被子裡埋了埋。
等雲懷瑾躺下後,就察覺到裡側的小崽崽悄摸摸的靠近他的手臂,然後他的手臂就被小家夥抱住了。
昏暗的燭光下,雲懷瑾笑著看雲初,“乖寶,阿父給你講睡前故事還不好?”
“好。”
雖然不知道睡前故事是什麼,但雲初想聽。
雲懷瑾沒講什麼童話故事,他小時候也沒人給他講過這些。識字後也沒買過這些書,長大後更沒有去看過這些,不了解當然不會和雲初講。
所以,雲懷瑾給雲初講了西遊記。
這新奇的故事讓從沒聽過故事的雲初聽的聚精會神,心裡默默的把孫悟空當作最厲害的崇拜。
由於感受到阿父對他好,又有新奇的故事聽,小孩子精神有些亢奮。雲懷瑾一直從石猴出世,講到唐僧出來,才聽見雲初綿長的呼吸聲。
渴死我了!
雲懷瑾把軟枕塞雲初懷裡,確認他睡著後,直接閃身進空間。
第一件事就是噸噸噸的喝水。
他講的嗓子都快冒煙了。
緩過來後,雲懷瑾把他悄悄放空間裡的果樹還有果子的種子給種了。
種子鋪買的那些,雲懷瑾都讓人放主院的雜物房裡的。
他下午去雜物房把果樹和果子的種子都弄進了空間。
又叮囑了梅蘭他們以後彆進雜物房,有什麼要拿的東西,直接去庫房取。
梅蘭就把雜物房的鑰匙給了雲懷瑾。
種完荔枝果樹,空地位置就不夠了。雲懷瑾隻好又開始割黑麥草,裝了一麻袋後,就不乾了。
累得慌,明天再乾吧。
用靈泉水給剛種下去的果樹澆水,又給空間本來就有的古樹澆了水後,自己喝一碗靈泉水,靠著樹乾等氣息平複些後,躺在地上,出了空間。
出來的時候人也是躺著,不過方向不對,躺反了。
雲懷瑾又掉了個方向,順便把蠟燭給吹滅。摸著黑把雲初懷裡的軟枕抽出來,又換成了他的手臂。
黑暗中,雲懷瑾睜著眼睛看床頂,心裡盤算著事。
旱災是在明年春種之後,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他不好就這麼乾等著。
而且,根據書裡描寫,大雍朝廷其實針對這場旱災導致的饑荒,處理的很好。
隻是不知道為何豐水縣這邊,流民會突然攻城,打得縣裡措手不及。
若是縣裡提前乾預,是不是能夠避免呢?抑或是將傷害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