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夷從來沒有如此厭惡憎恨一個女人過。
他推著輪椅丟下蕭袖月就走,否則怕自己忍不住給她下毒。
“喂喂,走這麼快乾嘛,一起走啊!”蕭袖月埋怨。
突然,白辛夷停下輪椅,掉頭回過身來。
蕭袖月心裡湧起警惕,麵上卻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
“我已經幫你給宴昭明換臉,你什麼時候把手指還給我?”白辛夷緊盯著她。
蕭袖月扯了扯嘴角:“你說這個啊,本來看在你配合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把手指還給你。可是你剛才凶我,我不高興了,以後再說吧!”
白辛夷臉皮一陣抽搐,強忍著怒氣道:“以後是什麼時候?”
蕭袖月垂眸,漫不經心地繞著垂著胸前的發絲玩,隨意道:“那要看我心情囉。”
白辛夷:“你心情什麼時候會好?”
“不知道。”蕭袖月答得理直氣壯,心裡卻時刻提著一根弦,一旦白辛夷破防終於忍不住給自己下毒,她就立馬掏刀子。
白辛夷幽幽看了她良久,蕭袖月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了。
就在她以為對方會做什麼的時候,白辛夷冷笑一聲,推著輪椅走了。
“係統,你說他在想什麼?”蕭袖月咬唇。
係統萌萌噠回答:“那還用問,肯定在想怎麼對付你,好順利拿回手指啊!”
蕭袖月歎了口氣:“係統,我有點害怕。”
像白辛夷這樣的天才瘋子,是不肯長久受製於人的,等對方確定無法拿回手指,為了報複自己這個敵人,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可怕恐怖的事來。
係統憂愁地歪了歪腦袋:“那你要把三根手指還給他嗎?可是已經毀了啊。”
蕭袖月柔聲道:“當然不是將手指還給他,我決定了,與其讓自己提心吊膽,不如讓他畏懼我,畏懼到連害我的念頭都不敢有。”
小人畏威而不懷德,她已經將白辛夷得罪死了,就算真的將手指還給他,難道對方就不恨了嗎?
不,他一樣會恨不得殺了自己。
既然如此,就乾脆得罪到底,將他徹底搞垮搞殘,摧毀他的心誌,打散他的傲氣,徹底將他踩在腳底下,畏懼自己如虎,那不就安全了嗎?
係統不安地扇了扇翅膀,一再叮囑:“宿主,冷靜,千萬彆把人搞死了啊!”好歹留口氣啊。
蕭袖月胸有成竹:“放心。”
係統無聲呐喊:不,我並不放心!
......
宴昭明已經廢了,白辛夷不會還放任歐陽蟬衣跟他在一起。
不說他頂著一張‘美人臉’還能不能當他的知府,光是想想這張臉是經過自己手做出來的,小師妹卻和他呆在一起,白辛夷就覺得惡心。
他要帶歐陽蟬衣回醫穀。
宴府裡,歐陽蟬衣已經憔悴不成人形,這些日子宴昭明失蹤,以為是依靠救贖的大師兄,不但沒有讓她的斷掌重續,更是對自己冷漠疏離了許多。
層層不如意壓垮了她,如今的歐陽蟬衣陰鬱,敏感,憤世嫉俗,更是無差彆的仇恨身邊每一個健康無缺的人。
對於白辛夷強硬的將她塞上車帶回醫穀的決定,歐陽蟬衣反常的沒有反抗,或許經曆了外麵的風風雨雨,才知道能庇護自己的隻有醫穀。
馬車裡,歐陽蟬衣瘦得眼睛格外的大,她盯著白辛夷:“大師兄,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接上手掌?”
白辛夷就坐在對麵,斷掉重新接上的大腿仍然綁著布條固定,他皺眉道:“回到醫穀以後。”
歐陽蟬衣繼續問:“蕭袖月呢,大師兄你不幫我報仇了嗎?”
她眼裡滿是恨意。
白辛夷疲憊地揉了揉眉頭,心裡不是不失望的:“蕭袖月本身武力不值一提,可是背後有個深不可測的靠山,這次我回去穀中,就是為求助師門長老,看有沒有線索找出這個人的身份。”
對方除了詭異的身法,還會解毒,說不定和醫穀有瓜葛。
隻有確定身份了,才能順藤摸瓜找出他的弱點,再一擊而中。
解決了神秘人,蕭袖月自然就不是問題。
而歐陽蟬衣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為了她失去了三根手指,可是對方根本不關心他的傷,隻顧著自己的恩怨。
白辛夷對歐陽蟬衣的嗬護之心不由更淡了幾分,當下閉上了眼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