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神色複雜地看向蕭九泠和容傾,“你們當真是拜了長公主為師?”
容傾點了點頭。
蕭九泠解釋了一句:“爹,我們是請長公主教我們歐羅巴語。”
慕容烈沉默不語。
蕭九泠看得出他在擔心什麼,上前安撫:“爹,我有仔細想過,我們本來和長公主之間都是光明正大的來往,若是遮遮掩掩或是故意避嫌,反而不美。更何況,這樣作為實在是太過傷人,長公主為國犧牲那麼多,她不該如此,讓世人避諱遠離。”
“我隻是擔心……”慕容烈歎息。
“我知道爹在擔心什麼,您是擔心我們出現在長公主身邊,會讓一些彆有居心的人誤會我們,利用我們脅迫長公主。”蕭九泠將慕容烈之前沒有明說的事都說了出來。
慕容烈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可是爹,因為害怕給長公主帶來麻煩,就選擇遠離避嫌嗎?那長公主豈不是太可憐了?今日,我才聽懂長公主殿下那一聲‘孤’不僅僅是代表皇家地位,更是她心中自嘲。”
慕容烈猛地一怔。
容傾也站出來道:“乾爹,長公主並未逼迫我們,她讓我們順心而為。我心中欽佩長公主這樣敢為天下先的女子,也想要以她為榜樣,能拜她為師,哪怕隻是學歐羅巴語,我也很慶幸能與她有這樣的師徒緣分。”
“爹,我亦然。”蕭九泠道。
慕容烈重重歎息了聲,“你們都是聰明的孩子,也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們就按照你們所想的去做吧。”
“謝謝爹。”
“多謝乾爹。”
……
與此同時,在虞璿璣所住的大院落裡,冷麵女官前來複命。
她將收回來的兩枚銅牌還給虞璿璣後,不解地問:“殿下,為何您對她們二人如此看重?”
“看重?不,我隻是好久沒有見到活得那麼鮮明的女子了,忍不住想要看看,若讓她們乘風而上,她們會飛到什麼高度。”虞璿璣笑了笑,仰起頭看向月明星稀的夜空。
“天下女子多苦難,但若能突破這重重苦難,她們一樣會成為翱翔於空的鷹。”
女官心下了然,沒有再問下去。
……
接下來兩日,蕭九泠和容傾沒有再出驛館。
她們倒是每日都在虞璿璣暫住的大院子裡,跟著虞璿璣學著歐羅巴語。
休息時,虞璿璣偶爾也會說一些她當年參加過的戰事。
從未聽過戰場之事的蕭九泠和容傾,聽得津津有味,從戰場上的派兵遣將,兵法謀略上也得到了不少商道上的體會。
不知不覺,日子來到了東夷海市開啟的日子。
一大早,虞璿璣就帶著蕭九泠和容傾出了弗東城,前往了東海邊。
長公主府的那些暗衛潛藏於她們身邊保護,蕭九泠和容傾的安全倒是讓喬氏放心許多。
等出了弗東城,繼續往東,在看到海岸線時,一片延綿不絕的海市也顯露了真容,清晰無比地映入了蕭九泠的眼眸。
商船相連,攤鋪相接,順著海岸線延綿百裡。
近海的海域上,還有一艘艘漁船拚接起來的移動食肆,那些都是東夷人的漁船。
比弗東城更多的歐羅巴人出現在蕭九泠她們眼前。
而比歐羅巴人更多的,是來自大乾各地的商賈名流。
商人是為了商機而來,而名流權貴則是為了新奇熱鬨。
“從今日開始,連續十日,這裡將會不分晝夜,燈火通明,熱鬨不歇。十日之後,交易完成,商船滿載而歸,我們的商人也會滿載而歸……”虞璿璣抬手指向那片人山人海的海域,向身邊的蕭九泠和容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