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沒死啊!”
“毒”與“鬼”一齊回頭,便見到一截半寸長的劍尖,自那光罩頂部冒了出來!
兩人大驚:“怎麼可能,什麼劍,連‘毒鬼一窟’都能刺穿……”
沒有人回答他們的話,大家的目光都凝固在那劍尖上,眾目睽睽之下,那劍尖上突然冒起了幾道亮光:明亮、炙熱、正大光明,正是毒與鬼的克星!
轟!
突然間一聲巨響,“毒鬼一窟”猛然間爆裂了,兩個殺手紛紛口噴鮮血,遠遠倒飛了出去,卻還沒等他們落地,一柄火紅的長劍,已抵在了“毒”的喉嚨上!
“鬼”正想翻起身逃跑,突然喉嚨一涼,抵過來的,卻是一道火紅的劍氣!
這下好了,兩兄弟誰也彆想跑掉,大家都平等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是誰叫你們來刺殺我的?”
叫兩個凝氣境來刺殺他,這真是大手筆啊,要不是這兩個家夥太過專注於奇門歪道,而且又輕敵了,根本沒想到他的劍道修為遠勝於他們,他還真不一定能破開“毒鬼一窟”呢!
“我們為什麼要告訴你?”
“鬼”似乎要硬氣些,“毒”還在考慮,他已經扯著嗓門叫了起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沒膽量就把我們放了!哼,歪門邪道,勝之不武……”
唐逍沒空與他廢話,冷笑道:“原來不怕死,那就死吧!”
劍尖已刺入“鬼”的喉嚨,一縷鮮血立即滲了出來!
“毒”趕忙叫道:“彆,住手,住手,我們說!那人說,你不聽話,所以要殺你!”
“你不聽話!”
唐逍立即就明白了,因為他聽到過另外一句話:“你要再不聽話,就彆怪朕要對付你了!”
怪不得這兩個家夥惹了這麼多事,從事的又是這個職業,卻如此高調,原來他們背後就是皇室啊,唐逍覺得,他要是有這麼強大的靠山,他可能比這兩人還要高調!
可是聖上怎麼有心思,專門派人來刺殺他呢?
如果聖上問一句,誰想讓他專門安排刺殺,恐怕整個炎漢帝國敢應答的,也不會超過十個吧——彆人要對付你,至少也是覺得你有被對付的價值!
他區區一個聚氣境的小子,怎麼可能擁有讓聖上對付的價值呢?
這其中,到底有著怎樣的陰謀?
“毒”擔心地看著他:“我們什麼都說了,你……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唐逍也沒打算對他們怎麼樣,這兩個家夥任務失敗,回去以後日子不會好過的。再說,殺手其實全憑一口氣,唯有成功才會讓他們把這口氣延續下來;一旦有一次刺殺失敗,下次出手就會猶豫,所以這兩個家夥其實已經廢了一半了。
他收回吞雲劍,飛身掠去。“毒”和“鬼”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目光中看到了怨毒:趁著唐逍不備,決然出手,正是殺手的本質!
但他們剛剛動彈,突然兩縷劍氣閃電般飛來,精準無比地洞穿了兩人的手腕!
唐逍可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既然知道對方是殺手,如何會不做準備?他的靈魂力量何等強大,兩個殺手剛有動彈,就被他感知到了,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就在他走後,兩個殺手相互攙扶著爬起來時,一個胖胖的官員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你們兩個,就不要再回去了。聖上對失敗者與就義者的差彆,你們不會不知道!”
“納蘭大人……”
“鬼”有些著急地叫了一聲,卻被“毒”拉住了。
“多謝納蘭大人指點,我們兄弟知道該怎麼做!”
納蘭大人微笑著點點頭,轉身走了。“鬼”滿是怨毒地盯著他的背影,但直到他消失在京口渡的碼頭上,“鬼”也隻是盯著,沒敢動手。
“毒”歎息了一聲,他知道,這次,他們兩兄弟真是虧大了。先是被唐逍打擊,手腕也廢了,然後又被納蘭大人打擊,就算回去,他們也沒有了拿劍的勇氣。
“鬼”低聲問道:“現在怎麼辦?”
“回不去了!”“毒”歎道,“先不說我們回去以後還有沒有用,就算聖上原宥我們,一旦知道我們拿不起劍,我們以往得罪的那些人,也會把我們剁成肉醬的!”
他望著唐逍離開的方向,深深地歎道:“希望我們能夠拿他的命,換我們家人的未來吧!”
兩人義無反顧地追了下去,然後,在兩天後,有人在密林中看到了他們的頭顱。
兩顆頭顱掛在兩株楊樹上,四隻眼睛圓瞪著,仿佛在傾訴著什麼。
唐逍頭也不回地走出楊樹林,隨手一抓,就抓住一支激射而來的長箭,隨即反手一扔,數丈外一個黑衣人慘叫一聲跌下樹來,已然失去生機的雙眼,滿是不信地瞪著天空。
唐逍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感知力變得如此強大,周圍十丈以內,哪怕一隻知了在叫喚、一片樹葉在顫動,也休想瞞過他的眼睛和耳朵!
他隱隱覺得,這不能單純地以他的靈魂力量來解釋,而且他的靈魂力量,自打經過小落魂盅錘煉之後,一直在時刻不停地煉化、增長著,仿佛有一股活水,在源源不斷地補充著他。
他有點懷疑那柄吞雲劍,也曾細細研究過它,卻是一無所獲。
但不管怎麼說,對他來說這應該是件好事,至少,沒人想暗殺到他了。
又走了一天,他已經破掉了十六七道機關,有陷阱、有誘捕網,也有捕獸排釘、絆馬索,如果不是他的感知力大異於常人,恐怕他還真不一定能躲過這麼多機關。
但在破開這些機關、殺了二三十人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遇到暗殺和機關了。
也許主持暗殺的人也知道,這種暗殺,對他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
接下來,唐逍日夜不停地趕路,終於在混元駒都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來到了海寧村。
雖然名字叫做“村”,實際上它卻是個鎮,鎮外一字排開三個大碼頭,每天都有上十艘大海船在這兒靠岸,這是整個炎漢帝國最為忙碌的碼頭之一。
想要去聖涯島,從這兒登船,就是最為便捷的地方。
唐逍來到海寧村,把混元駒寄在一家馬行裡之後,便迫不及待地來到了海邊。
一塊丈把高的礁石上,他把吞雲劍放在膝蓋上,目光投向了那一線水天相接。
夕陽的餘暉從背後照射過來,把海麵染得一片金黃,也把那水天一線映得有些扭曲,就像那兒有一片海市蜃樓,既有奇詭譎變的異景,也有無儘的憧憬與渴望!
隻是不知道,填滿了他心田的人兒,他能打到嗎?
傷感過後,他問了一下碼頭上的人們,原來前往聖涯島是沒有專門的渡船的,也沒有人敢駕船帶他過去,唯一的辦法,隻能是他自己買船,單人獨槳,闖過去。
第二天,曙光初現,唐逍便駕著一艘獨木舟,離開了海寧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