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短,踢不到。”趙熙含糊說道,晃蕩了一下虎頭鞋。
薑月視線回到自己的碗裡,眼波流轉,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前世她從未聽趙簡提及過趙熙和趙芙,更無緣與之一見。因為,他們都死在了那場殘忍的宮變之中。而她也正是要利用那一場宮變,向元景帝坦白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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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子海棠盒花梳妝鏡前,映出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薑月拿乾帕子輕擦著趙熙柔軟的發,鏡中的小孩眼皮已經耷拉下來,但嘴巴依舊沒有一息停歇,“真的嗎?皇叔父被水衝出去這麼遠?”
小家夥纏著薑月給他講進京期間發生的事,聽到有趙簡參與的部分時,眼神的迷離之意有消散的跡象,但可惜意誌不夠堅定,也隻堅持了一瞬,腦袋漸漸有了搗蒜之勢。
“阿狸,趕緊回去睡覺!”內室檀香桌前,趙芙正奮筆疾書,她不願意自己待一個房間,央求薑月留她過夜。趙芙探出頭,又一次催促,心道快走快走,該到我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趙簡的聲音。
趙熙一驚,歪下的頭立馬抬了起來,奶聲奶氣:“可是......還沒講完。”
薑月勸他回去,趙熙隻好慢吞吞地將屁股滑下凳子,一深一淺地往外走,薑月站在屏風後,不由偷笑。
一個踉蹌,趙熙被自己的腳絆倒,啊嗚一聲往前撲去。
兩雙手同時接住了他。
也許是托住他的手太穩,也許是定格的時間太久,又或許是趙熙太好睡了,總之趙熙就這樣就著底下虛虛交疊的手臂睡著了。
薑月披著一件桃夭色暗紋外袍,淺白色銀絲在錦緞上緩緩流動,像揉碎的月光,在她曼妙的身軀遊曳。
她虛虛挽著一個發髻,額角的幾縷發還濕著,未施粉黛,似垂似挑的眼眸裡滿是柔軟和寵溺,頗為無奈地看著趙熙。
趙簡心裡像是有輕絮落下,又酥又癢,一瞬間,他很想讓她抬頭,想讓她......這樣看一看自己。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趙芙哀嚎一聲,“怎麼抄來抄去還是這麼多!”
趙簡喉頭一哽,率先縮回了發熱的手。
“要麼,就讓他在這兒睡吧。”薑月笑道,“左右裡間也多了一張榻。”薑月晚上睡覺不用人守夜,木榻便多了一張。
趙簡沒有反對,垂著眼輕輕點頭,剛想說什麼,又聽到趙芙在裡頭抑揚頓挫地叫起來:“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趙簡默默磨了磨牙,轉身走了。
夜裡,薑月看著趙熙酣睡的乖巧模樣,忍不住做了白天很想做但是一直沒做成的事。
她掀開被褥,蹲在拔步床前,伸出指尖,輕輕一戳,趙熙白白嫩嫩的臉頰凹陷下去,就像市井擺賣的千層糕,一鬆手,那臉上的肉又顛顛顫顫地抖回原位。
薑月玩心大氣並樂此不疲,忍笑忍得辛苦,玩了幾次才肯罷休。她伸手將趙熙睡亂的絨發撥到一邊。她很想在這小子臉上狠狠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