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風波暫歇(2 / 2)

這大周朝的先帝,是個與現任皇帝相比,不承多讓的神經病。他寵愛甄妃一人,對於後宮的其他妃嬪子嗣都是不聞不問。當今的天子與靖王兄弟二人,被先帝撇在深宮一角,曾經天子被先帝責罰,幼弟曾撲上前為他擋刑,至此落下病根,對於本身體弱的靖王,這次擋刑也讓他大病一場,至此落下病根,天子自覺對幼弟靖王多有虧欠,從此便由著他縱性,成了後宮中除了天子外最尊貴的人。

如今裴瓊枝提起自己多病的遺憾,周天子憶起孩提往事,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眉間帶著淡淡霜意。

暴君臉上一閃而過的茫然,裴瓊枝輕輕瞥向她,目光交接間,周則景看到裴瓊枝的眼角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

周則景心領神會,朗聲道:“陛下,奴婢有罪。”她端正得行了大禮,額頭貼上了壽陽宮冰冷的地板,“奴婢太醫院任職時,曾見過靖王殿下一麵,靖王殿下見奴婢一界女流,在太醫院有些可憐,問及奴婢家鄉,奴婢道自己出身市井,殿下不嫌棄奴婢出身肮臟,問詢奴婢可會些市井技藝,奴婢……奴婢說自己會快板。”

周則景咽了下口水,裝作極為驚恐的模樣,怯聲道:“奴婢向殿下展示,本是不入流的小技,奴婢學業不精,本不堪入殿下眼,蒙殿下不棄,殿下令……令奴婢準備,殿下要在宮宴引薦於陛下……”

“剛才情況……奴婢一時慌了神,見靖王殿下看奴婢,奴婢以為……以為是讓奴婢上台獻藝的意思,一時……”說著,周則景像是驚恐難盛,緩緩闔了眼睛。

周則景冷汗直出,她明白了靖王的暗示,這是一招險棋,她在賭,賭高高在上的靖王能接下她一個小宮女的瞎話,賭靖王願意保下她……

“回陛下,正是如此!”裴瓊枝清越的聲音響起。

周則景緊攥起的拳頭陡然鬆開。

周天子神色晦暗不明,道:“阿枝?怎麼回事?”

隻聽裴瓊枝尷尬得笑了兩聲,他撓了撓腦袋,露出少年人的羞赧,道:“臣弟看當時情況……隻是想讓小宮人稍後表演,沒想到臣弟眼角當時一抽,小宮人一時膽怯,會錯了意,但她都開始了,臣弟想索性想著讓她演完罷了,一切烏龍,具是臣弟的過錯,請陛下降罪。”

靖王言辭懇切,說著,正要俯身作揖。

周天子哪裡會降罪幼弟,他趕忙將裴瓊枝扶起,他沉思片刻,猶豫著開口:“阿枝一片好心,朕怎麼會怪罪。”

他一手輕拍著裴瓊枝的臂膀,丹鳳眼轉向殿中央跪著的那少女,目光中含著一絲絲猶豫,幼弟可以寬恕,但麵前殿前失儀的宮人,他舔了下尖牙,覺得自己不應該輕易放過。

裴瓊枝感受到扶著他臂膀的人的青筋凸起,隻聽那周天子道:“至於這宮人嘛,朕以為,還是……

“陛下。”那是一個柔和至極的聲音。如冬日破冰後流淌出的一汪清水,又如春風拂過楊柳枝,清脆溫柔,帶著淡淡病意。

聽了這聲,天子也顧不上身旁的親弟弟了,

他匆忙轉過來了身,望向那清瘦的身影。

沈氏身子單薄,堪堪撐起那九龍四鳳冠、絳錦色翟衣禮服,卻更顯柔弱。

她膚如凝脂,明珠點絳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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