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穀誠何止是不讓蕭銘節食,他還經常讓蕭銘多吃點。還好蕭銘的肉很緊實,看起來倒是不胖。
不過康家健看過蕭銘後,就離開了城主府,並沒有在城主府住下。
晚飯時,蕭銘吃飯吃到一半就開始拿筷子戳,大眼睛不斷地望向桌旁的一個空椅。
那個位置,原本應該是蕭穀誠坐的。
葉柳自然看到了兒子的眼神,但她隻是平靜地囑咐,“銘兒,就算現在條件好了,也不準浪費糧食,知道嗎?”
說到如今喪屍減少,生活條件好轉,還得得益於蕭穀誠的背後所為,但這點恐怕很少有人知道。
“媽媽,爸爸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吃飯了?”蕭銘悶悶道,雖然他平時相處時好像和媽媽更親密,但他也是愛爸爸的,隻是沒有表達出來。
“……爸爸現在身體不好,他怕傳染你,所以他才遠離你,不和你一起吃飯……他也是為了你好,不要恨你爸。”越說,葉柳的聲音就越發的低。
“……那媽媽,爸爸生病了,你會不會不要他?跟白天那個叔叔在一起?”蕭銘低若蚊吟,其實他在見到康叔叔的時候,直覺很喜歡對方身上的味道。
滿滿清香的草木味,一閉上眼睛,就讓他覺得熟悉溫暖,就好像……他們認識了很久一樣。
可是想到康叔叔可能代替爸爸的地位,蕭銘又不願意了。再怎麼不好,壞爸爸也是他的壞爸爸,誰也不能代替。
“彆胡思亂想了,媽媽不會拋棄爸爸的,隻是你爸爸現在不願意我們靠近他,我們應該順著他的心意。”
葉柳失笑地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低聲道,“銘兒,你爸爸現在很難捱,而我們能做的,就是不再給他添麻煩。媽媽之前做過很傷害爸爸的事情,你不可以再做了,知道嗎?”
“……”蕭銘瞪著大眼睛,不明白傷害爸爸的事是什麼。
“不管多想親近他,都不要違背他的意思靠近他,知道嗎?”葉柳望著這張和蕭穀誠相似的小臉,不由起了眷顧之心。
“嗯嗯,那媽媽,我們可以趁著爸爸不在的時候,偷偷去關心他嗎?他正在生病,我不想讓他一個人。”
“……銘兒想怎麼做?”葉柳專注地望著自己的兒子問道。
“嘿嘿,等爸爸明天去工作了,我再告訴媽媽。”蕭銘對著媽媽奸詐一笑,而後一溜煙跑進了自己的小臥室。
第二日,蕭穀誠從辦公樓回到臨時居住點,突然發現房內的擺設有了細微的差異。
“怎麼回事,我不是說過,誰也不能進我的臥室嗎?”蕭穀誠冷聲把臨時居住點的侍女叫進來。
侍女的全身都打了一個顫,她想到了近段時間的那些風言風語,不由更懼了。
城主大人的眉冷,眼冷,連渾身都帶著外邊風雨的寒冷之氣,嘶,好冷。
“是……是少城主來過了,還有夫人也來了,我們不敢攔。”侍女結結巴巴地說道。
侍女還記得少城主的模樣,小臉小鼻子漲得紅彤彤的,尤其是那雙小手,都凍成了十個小蘿卜。
蕭穀誠不由顰起鷹眉,葉柳來過了?
難道她還沒有吸取教訓,還想做些什麼?
想到這,蕭穀誠不由認真打量起屋內的擺設來,比較起了和之前的不同。
隻見窗沿上擺了一束粉紫色的小花,裝在一個白瓶裡,紫配白,素潔淡雅……之前窗沿上並沒有這瓶花。
蕭穀誠認識這種花,葉柳的五柳空間裡沒有,它隻長在穀柳城不遠處的深山裡……
現在大雪封地,要想找到一株還存活的花,應該不容易吧……
蕭銘他……
蕭穀誠走近窗台的那株小花,這才發現花下還壓著一封白色的折起來的信封。
他雙手顫抖地,緩緩打紙條開,上麵隻有兩行稚嫩的小字:爸爸,媽媽說你生病了,為了不傳染我們,要住在外麵養病。爸爸,你還記不記得這種花,以前你和媽媽帶我去山上打獵的時候,把這種花指過給我看,說它雖然很弱,但就算下雪也有可能活下去。爸爸,我真的找到了耶,它還活著,媽媽說我很棒。爸爸,你要乖乖的聽馮叔叔的話,要吃藥才會好。爸爸,你快點好起來,我想你了。^_^
歪歪曲曲的蚯蚓字,蕭穀誠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小子,讓他練的字都練到肚子裡去了。
他伸出手,認真地摸著紙條上的那個笑臉符號,摸了又摸,手指怎麼也不願意離開。
鼻間驟地湧出一股酸意,喉嚨尖在微微發顫,蕭穀誠仰頭,深吸一口氣,不讓那些柔軟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