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變暗,一朗明月悄然爬上天空,在曆經了一整日驕陽的炙烤後,蒸騰的大地終於是恢複了往昔的清涼。
夜色中,一個黑色的身影正邁著雄健的步伐快速在廠區內移動,其目標所向正是幸存者所在的倉儲間。
“呼~嚕嚕!"鼾聲震天,倉儲間內的幸存者們睡的很沉,一絲絲由鼻翼抽吸奏成的“命運交響曲”當真是跌宕起伏,震撼人心。
而恰在此時,一絲輕微的鎖扣開合聲突然在屋外響起,這記聲響本身並不大,至少和屋內的交響樂無法相提並論,但饒是如此,睡意濃烈的趙雲海還是警覺地猛然睜開了眼,圓瞪的雙瞳在黑沉的倉儲屋內猶若幽冥的鬼火散發著攝人的光芒。
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身旁,這是趙雲海獨自被困樓棟時養成的習慣。
那時的他每天都生活在極度的恐慌與緊張之中,由於沒有旁人的幫助,他不得不24小時隨時保持警惕戒備的狀態,以防止任何可能的險情與災禍降臨。
不出意外,趙雲海在摸索了一番後毫無所獲,他除了摸到一排壘落而起的包裝紙箱外就在無觸碰到它物。
這時,倉儲間的房門被人從外輕輕地推開了,溫涼的夜風登時席卷而入,拂的屋內那原本還渾濁不堪的空氣頃刻間清新了不少。
趙雲海猛地著從箱床上彈坐了起來,猶若驚弓之鳥般捏緊的拳頭第一時間護在了胸前,他本能的呼喝出口,質問道:“誰!?”
微微一愣,似乎是被趙雲海的反應給嚇住了,黑影之下那隻剛愈邁進的大腳在聞聽完他的質問後,又是生生地縮了回去:“是,是我!”
“啊!”借著郎月灑在來人身上的一抹亮光,趙雲海依稀辨識出了來人的模樣,旋即他便是不置可否的驚叫道:“你是……林!林管?”
“什麼啊?趙叔!你在咋呼啥呀!”屋內傳來一聲慵懶的責問,顯然趙雲海連串的過激反應已是驚擾到了己方的同伴。
“那個~各位,實在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們在休息,哦~對了,”說話間,林管將懷中一盞大鍋擺到了身旁的紙箱上,然後繼續接著道:“廚房晚飯已經做好,我估計你們也都餓了,所以就抓緊給送過來,要不你們先趁熱吃了吧!”
“嘿喲喲!林管,你看我剛這……”有些尷尬的咧了咧嘴,趙雲海為自己適才的一驚一炸感到羞愧。
隻不過林管倒是並不以為意,他含笑的擺了擺手,然後兀自揭開鍋蓋,把隨身所帶的碗筷從塑料袋中取了出來,並將之一一擺放整齊:“各位,都彆見怪哈,咱這呢物資緊缺,也沒啥好招待大家的,一鍋稀飯大家就先湊活填填肚子吧。”
事及於此,睡夢中的幸存者們也基本都清醒了過來,唐小權摞了摞略顯淩亂的頭發,在起身伸了記舒坦的懶腰後,拖著頹然的步伐,來到了林管的身旁。
“嗬嗬,林管,您真是太客氣了,眼下這世道能有口熱湯飯那已經是極為幸福的事情啦!”
揮手趕緊招呼眾人端飯,畢竟人家一片苦心的給己方送來,還不辭辛勞將之盛好,如若己方還在那“視而不見”,未免就有些太過失於禮數了。
每人取了一碗,誠如林管所言,這晚飯的質量著實是有些“寒酸“,至少在唐小權看來,比之他之前的周扒皮“料理”還要“缺斤少兩”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