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大夥兒一聽,還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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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一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記工員大概也覺得幾個村子考試,讓許家村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得了第一,臉上有些無光,說:“你們許家村的人你們自己不認識,還問我?”

還好他們江家村也有個考了滿分的,不然讓一個女人,還是個離了婚的女人壓在他們江家村人的頭上,那真實丟人丟大了。

許家村的人驚訝地說:“怎麼可能?她一點大的時候親爹就沒了,她從哪裡去學識字?”

“你們忘了?她前頭那位可是城裡的正式工,能不識字?”眾人都驚訝,許明月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到了婆家,乾不完的活不說,居然還有心思跟著丈夫識字?還學的這麼好,和江家村的初中生,考了個並列第一!

因為她第一名的成績,大家也無法再說什麼,如果沒有她這個第一,他們許家村就要被江家村人壓一頭了,這讓一生好強的許家村人接受不了的。

“那這第二名是誰啊?”

他們雖然不認識字,但第二名前麵的‘許鳳’二字,和許鳳蘭前麵的兩個字很像,他們還是認的出來,知道這大概也是他們許家村人,一個個心裡美滋滋的。

江家村人有個第一算什麼?他們許家村第一第二都有呢!

他們許家村人可不差!

記工員看了下上麵的名字說:“許鳳台。”

眾人又都啞然了,然後又爆發出更大的質疑聲。

“這成績不會搞錯了吧?大蘭子會識字還能說得過去,怎麼鳳台還識字了?”

在所有許家村人的記憶裡,許鳳台一家是全村最苦哈哈的一家子,許鳳台十歲出頭就死了爹,母親又是個乾不了體力活的小腳女人,一家子孤兒寡母,靠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娃娃養著,許鳳台給人最深的印象,就是他小小年紀,單薄的身子,跟著村裡的一群大老爺們兒,一起走在去往炭山的瘦小身影。

不怪他們印象深,實在是一群大老爺們兒中間,夾雜著一個明顯矮了兩個頭的瘦小的小少年,實在是太不合時宜了,所有人對這一家子的印象,就是可憐。

好不容易把大妹妹養大,嫁了人,還被人休離了回來,尋了死。

好像所有不幸的事,都集中在了他家,簡直泡在了苦水裡,日子過的比河灘上的

蓮心還苦。

但你說事情也奇怪,自從大蘭子從老王莊回來了後,許家的日子就過的好起來了,不光給她哥建了磚瓦房,現在還考上了村裡的記工員,有了這記工員的身份,許鳳台說親就好說了,原本都是彆人家挑他家,他要真成了記工員,就是他挑人家了。

畢竟他家有個磚瓦房,以後也是大隊部的乾部了。

有些人突然就意識到,大蘭子的八字不會是旺娘家吧?

還有一些眼紅,酸的,回去後,到處說,許家許明月和許鳳台兩個都考上了記工員:“鳳台也就算了,許明月一個被離了婚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當記工員?村裡願意給她一口飯吃就不錯了,現在還想當大隊乾部了,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這話還得到了不少眼紅的人的讚同:“就是,一家子兩個記工員,村裡總共四個乾部,全在他們三房,要說這裡麵沒有點事,我是不相信的!”

原本開口就想造黃謠的人,話到嘴邊了,突然想到,許明月是他們許家村的姑娘,和三房的大隊長有著近親呢。

於是話一轉,酸溜溜地說道:“大隊長偏著他們三房唄~!”

這要是換個嫁到他們村的寡婦,許家一下子兩個考上記工員的,許明月又是一個女人獨居荒山,話也不知道傳的有多難聽了。

也就是許明月是他們村自己的姑娘,要是傳她閒話,那和說他們村子自己姑娘有什麼區彆?村裡姑娘不嫁人了?

可實際上有腦子的人稍微想一想,也知道大隊長根本不可能隻偏著許鳳台一家,不說彆的,許大隊長自己就有兄弟呢,就算偏心,不偏心他自家人,偏心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同族?更彆說,三房的人那麼多,再怎麼偏心,也偏不到許鳳台家去。

雖是如此,可眼紅的人家,還是去許大隊長家鬨去了,讓許明月把記工員的工作讓出來,給他們的孩子。

“他家占一個位置也就成了,哪還能占兩個?”過去鬨的都是三房的人,仗著和許大隊長家關係近,就想占便宜。

其它幾房的人都看著,一旦許明月的工作真被人頂替了,那三房的人能頂替,他們幾房的人為什麼不能頂替?憑什麼大隊部的工作都給三房?大隊長做事不公平!

大隊長也知道這些厲害關係,把去他家鬨的人噴了個

狗血淋頭:“我就是把記工員的工作讓給你家大虎,你家大虎認識字嗎?會寫字會算數嗎?到時候一個字都不會寫,拿什麼去記工分?拿你這張破嘴嗎?”

“我偏心?我偏心不曉得偏我家鳳花,我偏大蘭子做什麼?我腦子是進了水嗎?怎麼不用你們這豬腦子想一想?”

一群人被大隊長罵的,全都低著頭訕訕的,小聲地說:“那……那他家也不能有兩個人當記工員吧?”

“那你想怎麼樣?啊?好好的名額我不給我們許家村,讓給江家村嗎?你腦子裡是不是裝了屎?大蘭子她再怎麼樣,那也姓許!”大隊長正在火頭上,噴的是唾沫橫飛:

“自己不爭氣,一個個考個大鴨蛋來,還好意思說要頂替人家考了滿分的工作,真是臉長在屁股上了,比彆人臉大是吧?”

還有人不服氣道:“就他們家那窮的叮當響的樣兒,鳳台和大蘭子兩人能識字?騙鬼都不信!”

他們雖不懷疑許明月和大隊長有什麼,但是不免就懷疑到許明月是不是和江家村的大隊書記有什麼了,要不是許明月平日裡,不是在山上砍草,就是在荒山待著,從不出門,他們那張破嘴,不知道傳的有多難聽。

許大隊長還沒想到那裡去,聞言罵道:“你以為都像你們哪?鳳台小時候在人家地主家乾活,就跟著地主少爺認了字了!”

眾人這才恍然的想起來,許家也不是一開始日子就過的這麼苦的,許鳳台和許鳳蘭小時候是有爹的。

他們爹去世時,大蘭子都九歲了,要是許鳳台認識字,教給許鳳蘭,也是可能得。

一些人也在心裡也不由的對許鳳台暗暗佩服起來:“都是一樣的人,他給地主家搗鍋洞,居然還認了字,我家的以前不也給地主家放牛?一個大字不識得!”

“大蘭子在娘家就識了字,她前頭那個也是讀書人,難怪她能考一百分了,估計在老王莊也沒少看書!江家村的初中生,還是個文化人呢,也就考了和大蘭子一樣!”

“這就難怪了!”

一個個被大隊長罵的,終於嘴巴上不敢說要頂替許明月工作了,但他們心裡其實也打著和大隊長一樣的主意,先讓自家人去掃盲班認字讀書,等認字了,會寫了,到時候再讓她把記工員的工作讓出來,總行了吧?

一時間,過去無人問津的江家村大隊部掃盲班,人滿為患。

尤其是許家村的人,全都打著想學了認字後,換下許明月工作的主意。

*

許鳳蓮對於自己的大哥大姐都考上了記工員,簡直高興瘋了,“阿姐,你居然跟大哥學了認字?我也要學!”

許明月就笑著對許鳳蓮和許鳳發說:“那你們就去掃盲班學啊,回頭我送給你們一人一個本子和鉛筆。”

鉛筆和本子自然是小阿錦的,小阿錦雖然跟著她回老家,暑假作業可都帶著呢,裡麵就有每天要練字的田字格,都累積了好幾本了,最適合他們這些初學者寫字了。

說到練字,她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給小阿錦把寫字也練起來,畢竟上了三年的硬筆書法課,怕老是不練,她就忘了,可她現在兩歲的身子,手軟的很,都沒發育好,又怕揠苗助長,讓她厭學,畢竟寫字對小阿錦來說是一件很枯燥的事。

考上記工員後,給許家帶來了另一個很大的變化,就是年前還隻是在觀望,看要不要將自己娘家的姑娘嫁給許鳳台的人,一下子熱切起來,來給許鳳台說親的,做媒的,說的全是各村的好姑娘!

雖然大家都覬覦許明月手裡的工作,可許鳳台的工作,那就是他實實在在考的,彆人拿不走的,說出去就是大隊乾部,不用乾苦力活,就能拿十個公分,家裡還有磚瓦房,那就是十裡八鄉難找的好對象了。

一直著急大兒子親事的老太太,這幾天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覺得這家姑娘也好,那家姑娘也好,對老太太來說,隻要大兒子能成親,哪家的姑娘都好!

村裡嬸子們的熱情,倒鬨的許鳳台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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