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才拿上木徑尺,寧蘭時還未展開雙臂,正殿那頭便響起了穆晏華有幾分懶意的聲音:“人呢?”
約莫是有人低低回了句,穆晏華直接朝這邊走來。
他邁步子大,不過幾息間,便出現在寧蘭時麵前。
瞧見他,寧蘭時不由有幾分緊繃。
穆晏華掃了眼:“量身呢?”
內務總管腰壓得更下:“是。”
穆晏華抬抬下巴:“繼續吧。”
繡娘這才重新拿起了木徑尺,寧蘭時不與他對視,隻展開了自己的雙臂。
他不習慣與人太近,所以繡娘靠近他時,他更為繃著,麵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也被穆晏華捕捉到。靠坐在桌上的人揚揚眉,來了點興致:“等下。”
繡娘立馬就收了手,戰戰兢兢著,直接衝穆晏華跪下,一句話都不敢說。
穆晏華看都懶得看她一眼,隻道:“尺子。”
繡娘雙手捧上。
穆晏華這才起身,從她手裡接過了木徑尺,也因此靠近了寧蘭時。
寧蘭時總覺得他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也不知是不是這麼些年造了這麼多殺孽染上的,反正寧蘭時幾乎是本能地後撤了半步,又想起他應允穆晏華的事,不得不頓住在那。
穆晏華垂眼睨著幾乎要被自己的陰影完全籠罩住了的人,眸中翻出幾分晦澀,慢悠悠道:“殿下,量身這種事,臣作為您的貼身太監,自然要親自服侍您。”
他彎眼,略微恭謹的語態都拿捏得很好,卻叫寧蘭時頭皮都炸麻了:“勞駕您抬抬手。”
可寧蘭時隻能抬手。
他重新抬起雙臂展開,眉眼低著,不去看穆晏華的模樣,隻看著他衝自己伸手。
木徑尺抵在他的手腕上,被人微微施力壓下來,穆晏華身上的壓迫感也跟著重了幾分。
寧蘭時可以感覺到。
這人……隔著一把尺子,近乎狎昵地在他的手腕上揉弄了下,因為不同的力度會傳遞過來。
寧蘭時抿起了唇。
穆晏華盯著他,微勾著嘴角,悠悠報出了個數目,旁側的繡娘便忙提筆記上。
臂長、身高、肩寬這些還好,真正叫寧蘭時難以忍耐的,是他把尺子壓在他胸前時。
哪怕隔著衣物,寧蘭時依舊能夠感覺到,他真的壓得正正好……
寧蘭時攥緊了自己的手,尤其是在穆晏華漫不經心地用手指抵在木徑尺上微微撚動時,寧蘭時終於忍不住開口:“……廠公。”
他聲音很小,可屋內自穆晏華出現後,那些宮婢便連呼吸聲都放輕了不止一星半點。
這囁嚅般的聲音還是很明顯地在偏殿炸開,叫寧蘭時自己聽了都更覺羞恥。
穆晏華卻終於收了神通,正兒八經地再給他量了腰:“你倒是和你父皇不同。”
不故意逗弄人玩給自己找點樂子了,他就用回“你”了,他再報了個數目給繡娘,也把木徑尺放了回去。
就是放回去前,他還看了看那把尺子,若有所思。
穆晏華:“和你那幾個兄長也不一樣。”
終於結束了這番酷刑,寧蘭時微微鬆懈下來,嗓音卻還有點微啞,不是他有何反應,而是方才那番…在這麼多人麵前啊。
“我與他們,有何不一樣?”
穆晏華隨意道:“他們在床上與人顛鸞倒鳳時,就喜歡叫我們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