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淩海豐第一時間給淩喆檢查腦袋,淩夫人也把臉湊了過來。
無論夫婦二人怎麼看,淩喆的腦袋找不出半點受傷的痕跡。
夫婦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地上那幾滴未乾的血跡,雖然猜出了是誰的血,但二人並未放在心上,反而鬆了口氣。
“幸好喆喆沒有受傷,”淩夫人欣慰地揉揉淩喆的頭發,“不然要是喆喆再出事,我也不活了!”
淩喆躲在淩夫人懷裡,偷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淩遇,得意的哼了哼。
淩海豐站起身,又一腳踹在淩遇身上:“死廢物,馬上滾到後院等我,不要跑到前院讓人看到你這個衰樣!”
淩遇沒有接話,他把斷開的獎杯緊緊抱在懷裡,垂著頭走出去。
“真是晦氣!”淩海豐在屋裡罵,“我就不該在這麼重要的日子把這廢物叫回來!”
頓了下,淩海豐轉頭對妻子交代:
“回頭你叫人把這個房間清一下,沒用的東西全都扔了,再找人裝修裝修,給喆喆當玩具屋,省得喆喆跑進來弄臟衣服。”
淩夫人有些不舍:“可這是可可的房間啊!”
“都死了多少年了!”淩海豐怒斥,“現在咱們有了喆喆,就彆想著個死人了,喆喆這麼聰明,將來肯定會比可可有出息!”
下樓後,淩遇進了一樓的洗手間,他看也不看鏡中那張俊美卻沾滿血的臉,專注清洗掉獎杯上的血跡。
清理好獎杯,他抽了幾張紙將水跡擦乾,小心翼翼的把獎杯放進他腰間那隻掉皮的斜挎包中。
洗手台上放著一顆彈珠,那是他剛才爬起來時不小心抓到的。
淩遇把彈珠也洗了一下,收進斜挎包。
方才抬頭,正視鏡中的自己,臉色呈沒有血色的透白,倒是乾澀的眼睛裡掛著幾條突兀的血絲。
他重新擰開水龍頭,把整顆腦袋伸過去,冷水淋濕了他淩亂的頭發。
再抬起頭時,他臉上的血跡清洗乾淨了,左眉上方露出一條四公分長的血痂,劃得最深的地方血肉翻了出來,但淩遇沒放在心上。
反正結了痂的傷疤到最後都會自己好起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淩遇一直都堅信。
他不小心害死阿弟這件事,總有一天家人們也會原諒他的。
否則父親怎麼會選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把他喊回家裡呢?
他該高興的,父親還記得今天是他的生日,雖說也是阿弟的忌日。
雖然剛才在房間裡發生了一點不愉快,但至少父親同意讓他回家了,這一天他等了整整八年。
淩遇關掉水龍頭,頭發沒擦,轉身走出洗手間。
院子裡很熱鬨,衣著開放的年輕男女聚在遊泳池周圍,歡聲笑語不斷。
差點忘了,今天也是大哥淩辰跟準大嫂賀琳琳訂婚的日子。
賀琳琳是二線明星,不想過早公開戀情,但又礙於雙方父母催命似的催婚,不得不辦個訂婚宴應付。
賀琳琳不喜歡老古董那一套,好好一個訂婚宴演變成了泳池派對。
淩遇站在後院,茫然地聽著前院傳來的嬉鬨聲。
這時身後傳來父親打電話的聲音:“陳老弟,您到後院來吧!”
“我那沒用的二兒子回來了……”
“這孩子雖然沒什麼特長,但是長得夠漂亮,而且很聽話,你叫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
“反正您看看能不能看對眼,要是看得對眼,說不定咱們兩家還能成為親家呢。”
淩遇不由得抓緊了斜挎包背帶。
印象中父親喊的那位“陳老弟”是豪門陳家的長子陳承駿,今年36歲,開了家規模挺大的娛樂公司,因出眾的外貌參加一檔綜藝節目而爆火。
後來被同性丈夫爆出同時交往4個男友的醜聞而被全網封殺,但陳承駿作為陳家的長子,即便被娛樂圈封殺了也不影響他物色新男友。
所以父親選在今天把他叫回來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原諒他,而是要把他賣給姓陳的老男人!
危機感油然而生。
淩遇想起三年前,姑姑也曾被家裡安排過家族聯姻,但姑姑寧死不從。
淩遇永遠記得那天姑姑被淩家保鏢逼進絕路的情形——
他們粗暴地將姑姑逼到天台上,無論姑姑怎麼掙紮,甚至以死相逼也無濟於事。
幸好姑姑的男朋友來得及時,救下姑姑後,沒多久就把姑姑帶去了國外。
淩遇自動腦補出自己被抓住的情形,操!
這個地方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淩遇沒有猶豫,快步走到圍欄下方,翻牆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