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地方和時間允許我這麼做的話,我會的。”畢維斯在尷尬地笑了笑之後從行囊裡摸出裝在貝殼裡的藥糊和止血用的布帶,“我來幫你處理傷口了,把外套脫了。”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最後德斯坦還是脫掉了外套,將自己纏滿布帶的後腰朝向了畢維斯。而早已對處理傷口感到習以為常的畢維斯則用刀迅速將布帶割開,然後在傷口滲血之前將止血和促進傷口愈合的藥糊抹了上去:“其實我希望你休息一天,等傷口再回複一些再繼續行動,不然的話到時候傷口可能會拖累你自己。”
德斯坦一邊用舌頭舔舐著手腕上的傷口,一邊警惕著周圍說道:“如果能早一點兒到下一層去的話,說不定我們會有更多的休息時間,這裡的危險比我想象的要多,所以最好不要在這裡久留。”
畢維斯有些苦惱地摁了摁自己緊皺的眉頭,試圖讓自己笑起來:“這是第幾天?我已經搞不清楚了。”
“第三天,大概。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回到了這一天,搞不好這次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不過也挺好的,總比上次遇到夏德拉那個吵吵鬨鬨的家夥強。”德斯坦像是抱怨似的昂著頭說道,但隨即她便因為傷口的疼痛而露出了苦惱的表情:“就像是有蟲子在我的肉裡爬一樣,好惡心的感覺······”
“吸取教訓,不要用指甲去摳,不然的話你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就又要流血了······好了,藥上好了。”在昨晚處理之後,畢維斯很滿意地用最後的繃帶打了一個蝴蝶結。這一次上藥過程很順利,他既沒有多餘的觸碰到傷口,也沒有把藥糊浪費掉,隻可惜麵前這個家夥並不會因此誇獎自己。
“謝了,那我們今天探索這個房間吧?你不是昨天拿到一把鑰匙嗎?把它給我吧,我來開門。”
“小心一點兒,雖然我們很少遇到打開門後直接會冒出怪物或者機關的情況,但是掉以輕心是絕對不行的。如果剛開始你就死了,後麵可就不好辦了!”
“囉嗦!”在衝和往常一樣嘮叨的畢維斯吐了吐舌頭以後,德斯坦便將鑰匙插入門鎖打開了門,而門後首先映入她眼中的是在黑暗中發光的水藍色立方體,這完全由水構成的立方體像是一塊被單獨分割出來的海水一般表麵不斷出現白色的波紋。同時德斯坦注意到使這塊水立方無視常規懸浮在半空的是一塊用黑石灰岩切割而成的石台,在這塊方正且倒映著藍色水紋的石台四角豎立著四塊鑲嵌在金屬上流光溢彩的水晶石正散發著微弱的魔力。在左右看看情況後,她便貼牆閃入了房間:“我去看看情況。”
“你小心一點兒!”畢維斯看見德斯坦貿然進入房間的時候被嚇了一跳,隨即他便將打了活結的繩子朝德斯坦丟了過去,“帶上這個以防萬一,要是再出現上次那種狀況我還能幫你。”
“嗯哼,我覺得這個鬼地方不會使用兩次相同的把戲。”對此覺得有些不以為然的德斯坦在接過繩子後很隨意地將它纏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之後她便小心地貼牆行走,以便自己觀察麵前這個放滿了發光水立方和黑色石灰岩石台的房間。在光線全由那些水立方提供的黑暗房間內,那些奇怪的巨大水立方三個一排三個一排的整齊地擺放在牆壁上滿是水光的房間內,它們似乎根本沒有具體的數量,即使她再往裡走也根本無法看見房間和水立方的儘頭。
德斯坦注意到自己越往房間深處走,那些水立方的顏色就越渾濁,而且它們發出的光芒也會隨之轉換為紅色,在渾濁的水中漂浮著肉塊和內臟一樣的殘屑,偶爾也能看見一些她從未在外麵見過的詭異而恐怖的生物:有由肌肉、血管和部分骨骼完全暴露出來的手指環繞著布滿碎齒的口構成的海星,它們密匝地擁擠在水中互相吞噬,最終將水完全染成了血色;無骨的手臂末端相連構成了一隻巨大的手臂海膽,它在水中無力地漂浮著,偶爾會蠕動向著水壁靠近;在體內容納著整個大腦和由血管與大腦相連的眼球的血紅色半透明水母,它們飄帶一樣的觸手上纏繞著肉眼可見的電流······空氣中彌漫著水霧和血腥味,地麵散落著或者腐敗,或者還新鮮的肉塊和血液,水生物遊動時發出的水聲不禁讓人覺得汗毛倒豎。
正當德斯坦被眼前怪誕無比的景象所震驚的時候,原本纏繞在她手腕上的繩子突然被扯動起來。於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德斯坦也趕緊扯動繩子,告訴還在外麵等待的畢維斯這裡沒有什麼危險。
雖然沒有危險的感覺,但是這些怪物真是讓人感覺不安······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才會創造出這麼惡趣味的東西呢?正當德斯坦思考著這個耐人尋味的問題的時候,她突然聽見了一聲清晰的腹鳴,於是她下意識地扭頭去尋找發出腹鳴的家夥,結果卻猛然發現是自己的肚子在呻吟——畢竟她已經有半天沒有進食了,會餓也是難免的。
“先出去吃點東西再進來和畢維斯一起找鑰匙吧······”正當德斯坦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她注意到那些原本在水中遊動的怪物們似乎在一點點的扭曲變形,然後變成了——各種美味的食物的樣子。
對,就是那種從色澤和外觀上都無法挑剔的肉類食物,而且在血色紅光的襯托下它們看上去似乎顯得更加的誘人起來。正因為如此,德斯坦感覺到自己的口腔內開始不受控製地分泌出唾液,而她在疑惑地抹去從嘴角低落的唾液之後再次看向麵前的水立方,然後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