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江凡:“有個例子,當初您要了相府三千人頭,李相也隻是默默平息了此事。”
江凡抬頭看看他:“功課做的很足啊,但那三千人,可不光是雜家人。”
“但至少占了一半,我在施交身旁,這個數目應該不會錯。當初主上為了讓他那渾家和三公四侯消停些,特地以此點撥李修,他的回應很痛快。而如今,我投效您門下,若是出手,李相大概會以為……”
“是我暗中指使。”江凡輕笑道:“你倒是思路清晰。”
丁浪小心道:“當然,要主上首肯。若主上同意,加上李修急於洗乾淨自身,此事已經成功了一半。”
“嗯……”江凡想了想:“那麼另一半呢?”
丁浪道:“便是呂稚本身。呂稚實在不消停,報仇之心從未停歇,而雜家也有些苦這個瘋婆子,無奈,她背靠李修,雜家隻能給麵子。但並未將真正的力量交給她來操縱。”
“那麼,這所謂的真正力量,在誰手中?”
丁浪沉吟片刻,並未直接回答。
“施交門下兩大門徒,商君和呂夫。但此二人入門有先後,最先繼承雜家衣缽的是商君,後商君死,其門徒潰散。直到呂夫崛起,重新收攏商君門人。但此時商君一係勢微,更像是投靠,故此,雜家實際上分為三批。”
江凡聽得很認真,對於這個成就了大秦的雜家,他也十分好奇,難得從雜家內部人口中聽到一些來龍去脈,他當然想要好好把握。
“首批,自然是開山老祖施交直屬門徒,這些人如今一部分被贏沛帶走,但絕大部分遵從了施交的意誌,追隨了我。第二部分就是商君那一係,如今掌握在商雛手中一部分,其他大多數因為投靠呂夫,如今下不來船,依然在呂稚那一派。第三部分,就是呂夫餘黨,也是數量上最多的一係。呂夫事變後,他們為了自保,公推呂稚順位上台,可呂稚那潑婦怎配統率雜家,故此他們需要找到一個更穩妥的靠山,來延續壽命,坐等時機。”
江凡點點頭:“所以說,這個人一定是德高望重,有很大影響力。”
丁浪道:“主上說的是,想必主上心裡早知其人……是為……文王庶子,惠王異母之弟,前秦國右相,嬴疾。”
江凡神色沒有多大波動,這個人,他早就知道了,當初和女帝去悅來開房那次就提起過,女帝對他也有些頭疼,所以才說,那老東西,真不是個東西。
為什麼這麼說呢,首先此人身份,說到底是嬴無雙叔父,也是嬴家碩果僅存的一位,雖然早就不在廟堂,但卻在主持嬴氏宗廟,德高望重,連嬴無雙都要敬他三分。
然後呢,這人在國家層麵來講,是立過巨大功勳的。嬴疾天資聰慧,文武雙全,足智多謀,為奠定大秦之基立下赫赫功勳,堪稱大秦勳貴元老,非常受老秦人愛戴尊崇。
不過最重要的,是這位在當初女帝奪權之時,並沒有阻撓,也沒在事後造反。
也就是說,此人又是長輩,又是功臣,還沒搞過事兒,屬於動也不好動的那種。難怪小翠說起他都有點頭疼。
可你說,這老家夥既然歲數不小,就好好主持宗廟,順便好好研究下他那拿手好戲相地堪輿之術得了,可誰也沒想到,他雖然沒有乾涉女帝誅殺呂夫死黨,卻意外出麵保下了呂稚和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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