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無病大驚,一股滔天震驚金光從雙眼迸出,猛地看向梁川。梁川穿的是一個標準的鄉下農夫的裝扮,但是很奇怪,這副平凡的扮相下卻能帶著兩個姑娘做下人,而且這兩個姑娘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出身,眼見脾氣都不是一般的小,連這個興化號稱首富的公子都不放在眼裡。
更讓他驚奇的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一番言論,當朝上下,可是無人敢再言這事。真宗景德二年澶淵會盟後,與北遼之間兵戈便息,兩邦之間禮尚往來,通使殷勤,甚至遼朝邊地發生饑荒,我大宋朝也會派人在邊境賑濟,前任皇帝崩逝之時,遼國聖宗皇帝還“集蕃漢大臣舉哀,後妃以下皆為沾涕”。
這樣的太平景象可是太祖太宗皇帝都沒有能力開創的啊,難道契丹人亡我之心不死,北麵的戰事又起?
辛無病自顧自地想著,臉上居然浮現了憂國憂民的神色,問道:“張兄弟,在下現在浪跡天涯久了,消息有點不靈通,你說北麵對我大宋危脅最大,可是又聽到了什麼北麵傳來的消息?”
梁川心想現在跟他們說以後的事他們也不會相信,如果自己現在身居高位, 說的話也話還會有人聽進去,但是自己現在隻是一個農民,誰的話彆人隻會當成危言聳聽,蠱惑人心罷了。
“沒有,我隻是分析了一下我朝周邊的局勢,在我看來,西北的威脅還不如遼國,絕對成不了氣候,個人之見罷了。”兄所言正是某之所想啊,我走遍江河南北,聽到的朝局之論,還是張兄所說的最合我意。西北李氏剛愎無常,用兵雖狠,不過是舉國之力負隅頑抗,豈能與我朝相久持,不久必也是一紙息兵。但是北地十八州,地廣人稠,都是我漢人之土,不能將它收複回來,始終是我大宋的心腹大患啊。”
辛無病的出發點是對的,但是他絕對想不對與大宋相抗了上百年遼國最後也是被彆人取而代之,後來的金朝再彆被人代之,而最後的敵人來自漠北的草原我。
這也算是很有見識了,在這種朝局論政之下,還能有自己的主見。
“不錯,辛兄的高談實是一針見血,唉,隻是我們不在廟堂之上,如若居廟堂之上則憂其君,處江湖之遠則憂其民,自己能儘的綿薄之力,就是好好活著,國若戰,召必至!”梁川說出此番話的時候,豪氣乾雲,連旁邊兩個女人都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他。
閩人性格自古以來就是避戰,曆史的大戰基本跟這片和平的土地沒有關係,人們在這裡一代代平安地繁衍生息,都快忘了戰爭是什麼模樣了。不敢相信現在還有人骨子裡還能有這份骨氣,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雞賊得不行的梁川嗎。
辛無病更是熱血激昂,走過太多的地方人們是希望安於太平,不想摻和戰事, 沒想到在興化這個小小的地方遇到知音。他也是一介書生,自認自己也說不出梁川的那番闊論,這番話要是留在文章上, 必定也是千古傳誦的美文啊。
“張兄,請端起這杯酒,敬你的居廟堂之高和處江湖之遠,更敬你的國若戰,召必至,我大宋大好男兒就該有此氣概!好男兒,好文彩!”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是血性男兒,相視哈哈大笑,仰頭同時將杯裡的酒一飲而儘。
辛無病更是激動,美酒下肚,抽出了桌子上的那把長劍。這種不是現代玩套路的軟劍,而是實打實的戰劍。辛無病熱血澎湃,激昂之下竟然舞起了長劍!金樽酒樓之上,長劍飛速舞動,隻見劍光凜冽,劍鋒森森,時而像一輪明月,時而像一道寒光,不見劍鋒,隻有綽綽劍影。
兩個小姑娘看著是兩眼冒金星,在這個重文輕武的年代,有如此高超劍法的俠士可是不多見了,加上辛無病人長得又帥,又這麼有正義感,一下子就博得了兩個小姑娘的好感。
一劍舞罷,二樓之上爆發生了一陣強烈的喝彩之聲,所有的客人都為之讚歎。
辛無病竟然氣息不亂,臉不紅心不跳,梁川佩服不已,在他見過的高手之中,可能除了令狐川,就屬這個小子劍術最高了,這麼好的人才,可惜了。
“讓大家見笑了,可惜空有一身武藝,徒遭人恥笑,不能建功立業。”辛無病又是歎了一口氣,大家也明白,這武功再好也難有出頭之日,除非從軍,猛將發於伍卒,從最底層乾起,可是那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