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在自家門口被人打,街坊們本來都出來想要解圍,一看這夥人凶神惡煞,一個個身上手腳都紋著虎豹龍鳳,嚇得兩個蛋都縮到腹腔裡麵了,沒一個敢出頭的。
中年人的老婆聽見自家男人的呼喊聲,出來一看,男人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被兩個人架著,現在連喊的聲音的也沒了,其他人還在猛烈地打著他。
“你們為甚打我家男人!”女人哭天搶地衝出來要與這幫人拚命,一個混混給了這個女人一巴掌,將她拍翻在地,還往她臉上唾了一口口水,“你家男人偷彆人玉佩,現在我們要將他送官!”
男人被打得葷素不清,像灘爛泥一樣被兩個架著,拖死狗一樣往縣衙拖去。楊霸先朝梁川拱拱手說道:“你可以出場了。”
梁川苦笑著搖搖頭,“你們這幫人算計人給人下套真是熟門熟路啊,有人讀書利害,你們是整人利害啊。”
“過獎了,你也不差,我不也栽在你手上了。”楊霸先對梁川也是佩服得五體抬地,不為彆的就為他能治好自己的妹妹,整垮自己的賭檔,然後還當全部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這種城府就不是他這個街頭地痞能比的。
梁川調整了一下心態,擠了擠臉上的表情,急衝衝地奔了出去,追上這夥混混,把他們攔了下來,一臉無辜不解地追問道:“各位大哥,你們要將這廝帶到何處?”
混混演技也十分到位,站出來一個人,一把將梁川推開,對著梁川喝道:“閃開,這個人偷人玉佩,我們正要將他送官法辦!你莫不是他的親朋,想與他開脫?”
“好哇,你這賊廝平日就作奸犯科,還誣賴我兄弟砌灶燒天以致天不十雨,你們與我一起去縣衙,正好說與知縣老爺判聽!”梁川說得慷慨,聲淚俱下恨不能撕了這個中年人。
“果然是個奸人,天不下雨與灶何乾?兄弟莫怕這鳥人作惡多端,咱們一同去縣衙!”一乾人拖著這個中年人,中年人看了一眼梁川,哪裡會認得梁川,不過他知道砌灶燒天這檔子事,前幾日一個外鄉人來本地砌灶,被他擺了一道,打得如他今日一般,也是送到縣衙大牢裡了,這他娘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新仇舊恨一起來了嗎。。
興化縣衙,門口的登聞鼓轟轟作響,四方百姓聽聞知縣今日升堂審問一個外鄉人砌灶燒天還有偷人玉佩的奇案,這可真是千古奇案,縣民們聞風而動,廣而告之,從四方八方包來,將興化縣衙圍了個水泄不通。
宋光鬥升堂一看,嚇了一大跳,今天是什麼日子,整個公堂裡圍滿了群眾,老漢嬸娘流氓書生堂下各色人等應有儘有,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人們交頭接耳,議論著今天的案件。
堂下再一掃,這不是鳳山的梁川?怎麼今天的案件也與他有關?梁川跟著眾人也跪在堂下,依宋律,凡無功名者來這堂上均應跪見。梁川不時偷抬起頭,看了自己一眼,還衝自己笑了笑,這場景他好熟悉,去年他審三夫案,也是這廝,不過那時他還是階下囚嫌疑人。
宋知縣拍了一下驚堂木,聲音輕脆響亮,班房裡皂吏齊聲喊道:“威~武!”,水火棍敲擊著地麵,氣勢恢宏,聲傳全堂一片寂寂。
“堂下所跪何人啊?”宋知縣問道。
“回大人,小人楊發,小人當街抓獲此人,偷竊小人家傳寶玉,人贓並獲,我等十數人都在場見證,這位老哥更是當時的中間人,親自從這廝身上搜出玉佩,鐵證如山,特來請知縣老爺公斷。”說完還將鬥雞眼推了出來,鬥雞眼最好的地方就是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是害情還是偷笑,趴在地上,嘴裡就說道:“沒錯。。沒錯。”
宋知縣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那個偷玉佩之人,已經被這幫人動用私刑打得七葷八素了,這案子還審個屁啊。又看了一眼梁川,主動問道:“何麓三郎,你來本府又是為何啊?”
“大人,小民今日前來所為也是這廝!”宋知縣一看台下一大幫街頭之徒,一臉桀驁之色,再看今日之事,不由得皺了皺眉,他可是聽說了,吳仁義的兒子帶人去尋這小子的麻煩,一點便宜沒撈到被打得不輕,今天無事不登三寶殿,隻怕事情沒這麼簡單了。
“堂下趴著的,本官問話,快快坐應起來回話,否則本官治你一個藐視公堂之罪!”宋知縣驚堂木又是重重一拍,這個中年人嘴裡哼哼著才堪堪爬將起來,被打得太慘了,隻能跪趴著,嘴裡呻吟道:“大人,草。。草民。。興化城西人名喚。。鐘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