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曹千鬆已然開始研墨,趙惟憲當即差手書寫奏書。
“千鬆你偏廳召集諸將,等我號令!”
曹千鬆聽畢俯身高喝:“卑職領命!”
星夜清源知州府裡飛出一騎快馬,星夜兼程使用上好的快馬,用最快的標準八百裡加急往汴京馳去。威遠樓偏廳,泉州府各路兵馬將校星雲集齊聚一堂,北來的王爺親軍們都是摩拳擦掌急不可奈,清源的原班人馬就一個個跟死了親爹一樣,個個愁雲慘霧。兩派人明顯分成了兩撥,北麵的王府親丁玩得相近,南邊的土地著土頭蛇自成一派,偶爾有人串串山門,不過也不多,地異差異和出身的差距是兩撥人不可逾越的鴻溝。
北派激動的原因大抵與曹千鬆一般,都渴望建功立業,正規軍打流民從來都是砍瓜切菜一般,能掙功能還能順帶搶一把,流民哪有抵抗的能力?
南派的這些人呢,他們出身低微,現在的功業都是幾十年累積起來的,想更進一步都是千難萬難,放著好日子不過,去平亂那他媽的是有病!這是哪裡?
這裡是東南富甲的清源啊,遍地是黃金溫柔鄉,本以為來這是過好日子的,怎麼他媽的還有人造反!當差的都是蜜罐裡長大的,造反的都是逼上絕路的人,怎麼打?
趙惟憲已經換上了一身戎裝,泉州府地區有點特殊,軍政都是由趙惟憲一人把持,所以他點將沒有絲毫不妥,眾人也會聽從他的號令。
“本州軍情吃緊故星夜召集諸位!”趙惟憲往主位上一坐,一股久居人上的氣勢滾滾而來。
“謹聽號令!”眾人就像排練過,喊的口號都齊刷刷的。
“今夜興化急報,興化山鄉出現一股反民,穿鄉劫掠殺官搶糧,八閩大地自古未聞如此凶事,不料竟讓本官遇上了!”趙惟憲重重地哼了一聲,接道:“諸將可有良策平反?”
南派諸將那都是血火之間闖出來的,現在惜命得很,現在老了那更是怕死,他們就希望哪裡都不去呆在家裡養老抱抱孫子摸摸小妾,出個屁主意。
北派的這些人想說話,可是顧忌著場合身份,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在這種場合隨便發言的。
少壯派也是嫡係的左丘宏見眾人啞口,一撩金盔上的披風走到跟前行了個軍高聲道:“稟王爺!區區幾個山野村夫不足為患,泉州府現有兵甲執士二千人,兵鋒所向定讓他們土崩瓦解!”
這一聲王爺叫得南派諸人那個不爽啊,這年輕人明著顯擺與趙惟憲的關係,心裡個個在怒罵,這麼有能耐,那就你們自己去吧,我們幫你們守門戶就好。
曹千鬆沒想到左丘宏自己這個屬下這麼心急,他也想立功但是他老成持重口氣不敢這麼大,當即說道:“王爺不可!"
趙惟憲沒想到反對的還是自己最親的曹千鬆,兵法他是一竅不通,當即問道:“有何不可?”
曹千鬆細細說道:“眼下朝庭對股勢力意向未明,一切需按朝庭指示為本。興化人口眾多,反民數量目前也不清楚,兩千甲士對付兩百反民固然勝券在握,但是要是反民也有兩千。。”
眾人聽曹千鬆娓娓道來,不愧是將門之後,說的話就是就是比有些野路子出身的要來得有分寸,知道輕重。
“興化山高丘陵廣袤,地勢險惡山形複雜,反民們往山裡一紮,彆說兩千人馬,就是二十萬人馬,能不能找到他們也是未知數!”
這些內容不少南方的將領早就心裡有所感悟,不過他們沒有曹千鬆想得這麼清晰,更難說得這麼通俗易懂。
“山民常年在山間走動,他們比我們的官兵更善於林戰,卑職建議對待反民隻能智取絕不能強攻。”
趙惟憲不懂軍事,可是他不是傻子,曹千鬆說得頭頭是道,他不禁聽得頻頻頷首。
“繼續說下去!”
“唯今可調動小股兵力,先穩住興化局勢,待朝庭和官家的旨意,再決定下一步走向不遲,萬一朝庭天兵降臨,那更不需我們剿匪萬難。”
曹千鬆想立功,可是也不傻,兩千對兩千在人家的地盤如何跟人家血拚?
曹千鬆頓了一頓之後接著說道:“當前要務需是探聽好虛實,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怠,我們提前布署好,朝庭援兵一到,我們也可以不耽誤軍情,揮師直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