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頭一看梁川進來,立即跟見到自己親兒子一般激動地站了起來,抻著手顫顫微微地走了過來要來拉梁川的手,高純的妻子劉氏就站在邊上,立即扶了上去。
梁川今日方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位‘精神攫鑠’的老頭子,眉宇之間與高乾神似,倒是與這位英俊的高捕頭不太像,梁川小跑兩步趕忙扶住了高老頭,然後兩個人壓根就不熟絡,卻都不約而同地裝出一副倘若失散多年的親人相見的姿態。看得站在旁邊的高純有些尷尬,好像他才是外人,才是那個多餘的人一樣。
“老太爺當心,您老大病初愈怎麼敢讓您這般費心,小子我早該上門造訪才是,真真該死!”梁川說得真情實意,完全看不到一絲表演的痕跡。
高老頭也充分發揮一個江湖老的獨到經驗,拉著梁川的手到了主位坐了下來,說道:“我在湖州時那個不成器的老大就時常提起道,眼下能得到的所有富貴全賴興化一位梁川兄弟所賜,不曾想老漢我沒那福氣,湖州是實在住不貫,便拖家帶口回了清源,還沒安穩下來呢便遭賊人惦記上了。”
說到這裡高老頭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剛剛拖出椅子正欲落座的高純,乾咳了一聲,嚇得高純畢恭畢敬地又站到了一旁。劉氏見自己夫君站著,便往高純身邊挨了過去。
說來也怪,高純除了胡子多了一些,人倒是高大威猛,說英俊一點也不為過,劉氏就差了許多,看著更像是一個書生娶了一位鄉下種田的村婦,兩人站在一起怎麼看怎麼讓人彆扭。
高純好像也不喜這個劉氏,見劉氏站了過來,臉當場就拉了下來,黑得能滴了墨來。劉氏強顏站著,有一種習以為常的感覺。
夫妻關係有點微妙啊。
高老頭繼續說道:“你是我們高大的大恩人,先前幫我兒大功在前,後又救了我這把老骨頭,我們高家無以為報,日後在這清源一畝三分地上,隻要有用得上我這把老骨頭的,我就是拚上這條老命也要給你弄下來!”
高老頭雖然看著給人一種老奸巨滑的感覺,可是架不住人家演技好啊,人家拍著胸脯把梁川愣是講得熱血沸騰的。
梁川不敢居功,一臉慚愧地說道:“高老太爺這說來就話長了,高乾大哥與我是過命的交情,那山民造反平亂他才是將首,帶著官兵保了我們一境安寧,好話隻是捎上我而已。再者,那日在永昌客棧能救下老太爺擒得這幫強人,全賴一個人。”
高老頭搖搖頭笑道:“你不要說我這個不中用的小兒啦。。”
高老頭的話還沒說完,梁川便打斷了他的話道:“並不是高捕頭,高捕頭及時感到雖然也很關鍵,但是首功應該記在高捕頭的夫人頭上,要是沒有高夫人,就憑我一已之力可是回天乏術!”
高老頭一臉茫然,轉頭看向一頭冷汗低眉不敢聲梁川的高純,再看看劉氏,劉氏嘴上不敢說話,下邊的手卻一直朝梁川示意,意思是讓他不要再亂說話了。
此情此景,高老頭一看就全明白了。
他的聲音冷了幾分,說道:“怎麼這事從沒有聽你提起過?我還以為你這捕頭神算巧破驚天大案在強盜亂流之中勇救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想到還要靠自己的娘子,回連一句好話也沒有對自己的娘子說過,好一個清源第一捕頭啊!”
劉氏最怕這個公公替自己說好話,因為說得越多自己這個心氣極高的夫君就越討厭自己,隻會適得其返。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一個家裡女人的本事越強就越顯得男人沒用,高純堂堂血性男兒如何能受這等氣。
劉氏慌忙解釋道:“不是的,那日高郎與我也說了千般好話,爹爹您莫想太多。”
高純隻是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看得高老頭吹胡子瞪眼睛的,差點就要發作了,梁川在看著也覺得很不爽,你這大男人怎麼還敢自己老婆較勁的,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吧,索性說道:“高夫人你何不說說,我以前也跟這種強盜打過交道但是經驗也沒有您的老道,你怎麼會對這些強盜的習性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