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有些不安,女人是不上桌吃酒的,否則便是壞了規矩。高純低聲說道:“喝吧。”
梁川這酒敬得有些微妙,先敬高老頭後敬女人,唯獨把這個高純放到了最後,這高純要是心眼下,今天這梁子就算結下來了。
梁川端起酒杯,對著高純說道:“高大人前程似錦如今勇擒豐州強賊居功至偉小子敬您一杯。”
高純話也沒說,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舉著杯子跟著梁川對飲了一杯。
高老頭笑吟吟地說道:“說了半天的話了,來來來快吃菜,菜都涼啦!”
其實這種場合還真是來說話的,就不是來吃菜的,梁川臨來前忘了先把自己的肚子給墊飽了,眼下看著這麼多的好菜肚子裡的饞蟲都鑼鼓喧天了,他還是得忍住不能放開手腳胡吃海塞。
真的好愁人,梁川就像一個小腳老太婆,小心翼翼地夾著一小口的菜放到嘴裡,然後寒暄幾句,再喝一小杯黃酒,一點一滴地填著自己那個無底洞似的大肚子。
一場酒下來,話說了不少,菜倒是沒夾到幾口,餓死鬼托生的形象傳出去可不好聽。酒過三巡之後,梁川便多走了一圈對著高老頭說道:“老太爺今兒個喝您老的酒儘興不已,改天我作東也請老太爺到寒舍做做客,時辰不早了,你這病還沒好全了,需得早點休息。”
高老頭看喝也喝差不多到位了,再喝下去就有點用力過度了,近乎得慢慢套,一次套太急反而落了下乘。
他朝劉氏彆了一下頭,然後對著高純說道:“三郎你慢些走,這夜路我是老頭子是怕了,就不多送了,讓我這兒子送送你。”
高純領著梁川下樓,酒樓裡許多人都識得高純,一路問候個不停,高純熟的點下頭,不熟的連吱聲都沒有,權當沒看見。眾人瞧著梁川有些麵生,有些人也識得梁川,這不是承天巷萬達貨行的東家嘛,怎麼跟高捕頭一起在悅華的包廂裡一起吃酒,這高捕頭的麵可一般不隨便給的,兩個人是什麼關係?
劉氏捧著一口小箱子跟在兩人的後頭。高純一下樓就喊了一輛馬車,備給梁川用的。劉氏正準備將箱子放到馬車上。
梁川一看將劉氏攔住問道:“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劉氏道:“爹爹的一點心意,也是我大伯哥交待的,梁川大哥一定要收下來。”
梁川把箱子推了回去,說道:“晚上你們招待我了,這禮就不收了,還有夫人,我一朋友最近開了一家養容的小店,夫人雖然也是風姿款款可是想必也不會抗拒再美一點,有機會可以去試試!”
劉氏被說得心頭一熱,她哪哪方麵都是最好的,唯一自卑的地方就是自己生得不夠美麗,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說是娶德不娶色,可是誰不願自己的女人更加漂亮,自己就跟村姑一樣,又黑又醜,這些年愈發地讓高純厭棄了,要不是有個好公公給自己撐腰,夫妻之情說不定早就掰了。
劉氏說道:“一定一定。”
梁川朝高純行一個禮道:“高大人莫送了,我自個走回去散散步,馬車我坐不慣。”
高純說道:“晚上我爹在,他那脾氣跟我合不來,改天我約幾個朋友咱們自己喝酒。你要看得起我就不要再叫我高大人,這話我就最後說一次了。”
梁川笑道:“那行,跟你哥一樣,我就叫你老高算了。青山不改,晚上點到為止了。”說完梁川也沒乘馬車,吹著風便往回走。
夜裡的清源依舊不減繁華,哪哪都是歌舞升平酒醉金迷的一派景象,大抵是白天賺夠了錢晚上不將這些錢揮霍完了不舒服。悅華酒樓的酒菜是真的不賴,菜也香酒也醇,可是梁川覺得最讓他忘不了還是藝娘煮的米粥燒的乾飯。
眼下的事情都在進行著,錢也在賺著,梁川卻有一點淡淡的失落感,特彆是看到高純身邊的劉氏,就更加地想念自己的藝娘。
有小釵一夥在她身邊照顧著她,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不過女人最需要男人的時候就是懷胎十月的時候,還有坐月子的時候,再過幾天,自己手頭的事情全部都上路了,自己得回鳳山去陪藝娘生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