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端著破碗爛盆將兩個團團圍住,高高舉著手裡的食具,眼巴地望向兩人,嘴裡用關西方言無比淒慘地念叨著一些梁川完全聽不懂的話。
弁慶聽懂了。關西話是有口音,可是大致還是島國語言。
梁川望向弁道:“他們說了什麼?”
弁慶心頭地泣血,痛苦說道:“他們乞求我們分與他們少量食物,他們很多人好幾天沒東西吃了,幾乎快餓死了。”
梁川眼睛朝遠方看了一眼:“街上橫七豎八躺著許多的人,這些人身上瘦骨嶙峋,一副恐怖乾屍狀,看樣子是已經餓死的人,連收一個收屍的人也沒有。”
初到鐮倉之時大街上也是成群的流民,隻是他們情況沒有這麼嚴重罷了,在關西平氏治下,農民的生活已經不能用水深火熱來形容了。
弁慶心頭泣血,當以為世間都像鐮倉一般了,沒到了事實並不是如此。
“怎麼辦?”弁慶問梁川道。
梁川麵沉如水,世上的苦難太多,他的信念就是不能拯救世界卻要儘自己所能。
“把身上帶的糧食分給他們吧,老人與孩子多分一點,成年人少分一分,咱們帶的糧食不多。”
弁慶意外而擔心地說道:“糧食都給他們了咱們怎麼辦?”
梁川說道:“咱們還有一些錢,到時候再買就是了,要是買不到再想辦法。我實在不忍心看到他們這個樣子。”
如果說弁慶折服於梁川是因為他靈活的身手和戰神一般的神力,那讓他真心歸服的是梁川的人格,他總是一副玩味的姿態,實則心是悲天憫人的大慈悲。看似不羈的格性之下,人格就像佛家的大德一樣,無比的純淨。
兩個人將手頭不多的糧食全分了出去,人們痛哭著向兩人磕著頭,感謝著他們的慷慨。
梁川讓弁慶對民眾們說道:“東方需要大量的農民,那裡人們都能吃飽飯,讓他們去東方吧,在那裡能活下去。”
平氏的實力在前期是高於源氏的,而且源氏早期被平氏打敗,人民的日子並不比平氏好,但是人們看著這兩個關東來的人,有人開始動搖了,呆下去活不了,為什麼不去關東看看呢。
村子有了食物才有了一絲的生機,那場麵連弁都看不下去,沒有駐足,兩個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才是剛剛進入關西的第一個村子,按梁川的吩咐,所有的食物都沒了。
梁川的臉上沒有擔憂,他總是樂觀地向前走著。弁慶卻開始為今天的晚飯著急了。
兩個人身上有錢,但是村子裡連糧店也沒有,有錢都沒地方去買糧食。
兩人走到了樹林當中,不知是老天眷顧,兩人碰上了一頭覓食的野豬,這等美味可比乾糧來得好吃多了,梁川一躍下抽出了弁慶的配刀,去追逐那頭野豬。
這豬換弁慶隻能看乾著,他很壯但是身子並不靈活。
梁川曾苦練在森林裡的閃躲,早就練出了一身靈敏的身手。野豬在林子裡雖然跑得快,可是梁川餓急了眼,腳下生風抄著刀很快就追上了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刀結果了這頭野豬。
梁川扛著野豬美滋滋地回來了。將刀與豬一齊遞給了弁慶,讓他處理一下。
弁慶以前是僧人但是他是武僧殺生不是罪過,很熟練地將野豬肢解了,在山泉邊將豬肉乾淨地剔了出來。
梁川升起了一堆篝火,削了幾根木簽子,當弁慶將肉帶回來時,他麻利地將肉串了起來,架在火上慢慢地烤了起來。
野豬肉在火上滋滋地冒著油,脂肪滴到火焰上讓火苗跳舞得更歡樂,他身上帶著一些鹽,粗鹽粒撒在野豬肉,旋即就融化了,肉香緩緩地飄散開來。
什麼能改變一個人的心情?隻有食物。
弁慶因為白天的苦難之象心情還沉浸在抑鬱之中,梁川給他露了一手,讓他意外不已,這肉還沒烤好,他的口水已經咽了許多口。
暮色漸沉,兩人耐心地等待著這美味成熟之時,林子裡突然傳來驚變,一聲美女厲的呼救之聲響徹了樹林,驚走了不少的飛鳥。
兩人相視一眼,飛快地抄起了武器朝著呼救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