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霍地站了起來高聲喝道:“雍王怎麼了?”
這可是趙禎的命、根子,趙宋皇室的繼承人,劉太後對皇位虎視耽耽,全憑這個皇子才能贏得百官的支持。再者太宗一脈到他這裡生育能力好像出了問題,老大趙昉剛一出生就立即夭折,他為此停朝三日失魂數月,又過幾年才與苗貴妃又誕此龍種。
老二雍王趙昕可是被禎當成寶貝一樣嗬護著,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掌心怕碎了,最近國事煩多他去苗貴妃處少了,不想今日竟然傳出不好的消息來!
“回官家,上半夜貴妃娘娘剛剛與王爺喂完奶,睡得正香,子時一過突然滿臉通紅憋氣暴汗,一開始還有哭聲,娘娘急召太醫,可是當太醫到時雍王已聲若蚊鳴。。”
“為什麼現在才報!”趙禎氣得身子微微顫抖,他顧不得身上衣袍單薄冒雪往外趕,趙昕的病情讓他幾欲喪失理智。
苗貴妃寢宮內已亂作一團,苗貴妃泣不成聲,看到趙禎來了更是魂魄被抽走一般,直接癱倒在地。
禦醫見官家來了,馬上跪倒地,頭也不敢抬,準備承受天子震怒。
趙禎哪裡還有心情理會這些人,他走到趙昕的床前,宮女說趙昕呼吸困難,現在一看,可憐尚未滿月的兒子原來活潑可愛,現在哪有昔日的可愛模樣?一動不動地躺在被窩裡,兒子的臉沒有半分血色,青紫得跟塊豬肝似的,哪裡還有半分呼吸。
可憐天下父母心,方寸大亂的趙禎隻能抱著自己的兒子無聲地抽泣著。
苗貴妃哭嚎著:“上半夜還好好的,突然就成這般樣子了,天爺呀,孩子還這麼小為什麼要承受這般痛苦!”
趙禎回過神問禦醫道:“昕兒究竟得了什麼病?”
禦醫跪在地上汗如雨下,這雍王看似得了急症但是瞧著病理卻更像是吃了什麼毒物,但是這話不是能隨便亂講的,他沒有能力證明是何種毒物所致,但是這話一經出口便是一片血雨腥風,他一個小小的禦醫擔不起這個責任。
“雍王本身有疾,微臣來遲了。。”
“你給朕說說究竟是什麼病?”
“這病可能與褒王相似。。具體病症微臣說不上來。”
禦醫反正就將幼兒早夭說為一類病症,中醫可不像西醫分類那麼清晰,病症都是說得雲裡霧裡,外行人根本不懂。
趙禎淚流滿麵,苦命的孩子啊,竟然像他哥哥一樣,難道這趙家的第二個皇子也要早夭了嗎。
褒王趙昉的命更苦,趙昕還活了半年的話,趙昉一出生就夭折了。
但是趙昉畢竟活了半年,趙禎對他的愛早已深入到骨子裡,本盼著孩子健康成長,如今卻又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趙昕可能夭折連劉太後也驚動了,她連夜趕到苗貴妃的寢宮,看著趙禎的神情,心裡已猜到了七八分。
雖然她想學武後也嘗嘗做皇帝的滋味,可是這天下仍下趙宋的天下,民心所向已久,想想也僅僅是想想,這趙昕一死,隻怕內宮又要動、亂了。
這時候劉太後也出現了,趙禎並沒有將她與陰謀論連係在一起。劉太後自己也是做母親的人,知道骨肉分離的那種痛苦,想去安慰趙禎又怕起反作用。
劉太後看著一動不動的趙昕,母性觸了她的心弦,道:“官家節哀,太醫院這幫庸醫擇日全貶為庶民永不敘用,服侍雍王的這些宮女太監就隨雍王一齊去了吧。”
苗貴妃宮裡的這些宮女內官齊刷刷全跪了下來,連連磕頭討命。
趙禎最厭嗜殺無常的路數,這些宮女內官何罪之有,內宮連折兩位皇子想必是天德有違,又怎麼能再傷人性命,枉造殺孽?
“母後不可,這些人全力照看昕兒已是儘職儘責,我又何嘗是那濫殺之主?母後你們早些去歇著吧,我想最後陪陪昕兒一會。。”
劉太後看著這些狗奴才眼裡閃過一絲厲色,然後又是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她好像想起了什麼,背著身對趙禎道:“郭皇後無後,今宗祧大事無人繼承,皇後實是失職,官家想廢後,哀家允了。”
趙禎毫無反應,就像什麼也聽不見了一般,雙眼無神地看著漸漸變得冰冷的趙昕,天下是自己的又怎麼樣,自己後繼無人了。。
殿外響起一聲急報:“西北急報!”
劉太後喝住傳報的內官道:“西北局勢如何?”
內官扯著嗓子報道:“西北任福率軍冒進中西賊埋伏,折將十五員,損兵一萬一千,西北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