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萬步講,咱們就算朝廷大赫,將來變成平頭百姓少不了也要尋一門營生,雖說不是難事卻不容易找到合適的明主,老天爺戲弄咱們也到頭了,眼下就該讓咱們轉轉運了!”
“就按你說的吧。”梁師廣也沒辦法,吃的虧夠多了,再老實的人也學精了。
兩人一拍即合沒等梁川向他們開口自己倒找上了門,這可把梁川開心得,孫叔博有什麼本事他不清楚,可是梁師廣那一手箭術真是出神入化,有了這兩人以後睡覺都能安心了。
“你們哥倆當初是高乾介紹我認識的,高乾與我是老朋友了,現在咱們都一樣,臉上都掛著一條金印,誰也不比誰強,不過這件事你們跟我去謝謝人家陳員外,多虧了陳員外鼎力相助!”
“是了。”
幾天來都是陳江寧設宴款待梁川,梁川帶上石頭還有孫梁二人主動做了一回東,邀請陳江寧到壽州最大的酒樓,答謝陳江寧的義舉。
難怪夏竦會看上這樣一個後生,要說也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是做起事來有一種其他衙門所沒有的穩重與世故,按理說他大可必與自己這般客套,不過人家卻愣是要表達一下心意,自己也不能端著,便應邀到了酒樓。
菜倒也還是那幾樣菜,酒也是差不離的孔府酒,孫叔兩人許久未曾暢意開懷痛飲,又是海量之人,幾盅酒下肚把陳江寧灌得暈暈乎乎地,三個人還像門神一樣站著,一絲醉意也沒有。
倒也痛快。
誰料陳江寧喝到痛快之時管事突然到酒樓報信,神色慌張臉色不善,隻在耳邊說了幾句話愣是把喝得半醉的陳江寧嚇了一個激靈,從凳子上蹦了起來,一身酒醒得差不離!
見狀梁川急問道:“陳員外可是家**了變故!”
梁川心中一個咯噔,難道是呂一那裡出了變故?這事都辦得差不多了,可彆在這個時候出什麼亂子!
陳江寧急得團團轉,本不想講,可是想到梁川現下卻不是外人,甚至比大部分人都來得可靠,情急之下便把情況講與了梁川。
“小可有三個不成器的兒子,老大在丹陽幫我打理祖業,那裡有我很多最開始的關存在,老二與老三奔走大江南北,最近幾年我與泉州府的幾戶茶商走得最近,時常通過海運輸送茶葉,五年前海路比起大路太平百倍,可是最近幾年情況急轉直下!”
孫叔博與梁師廣放下手中的酒杯,這時候他們卻是一句話插不上,也不合適。
陪坐的石頭突然問道:“陳員外的茶商可是姓孫?”
陳江寧眼前一亮,意外地問道:“小哥兒如何得知?”
石頭道:“嗨,原來是自己人,那清源茶農原也有幾戶,我那樸哥兒便是其中之一!原來也沒賺到幾個錢,後來還當褲子把錢全投給我這三哥,一起在汴京開了一家酒樓!”
陳江寧目光灼灼地道:“小哥說的莫非是孫家庶長子孫厚樸!”
石頭歡喜道:“可不是嘛!”
陳江寧一拍大腿道:“這這這,今天我喝得少了,還得再敬你們幾位一杯,緣份如此微妙,我自清源縣進了這麼多年的茶葉,今天東主坐在我眼前,我竟然有眼不識泰山!”
梁川心道,終於知道這陳江寧是怎麼發家的了,原來靠的是走私茶葉的生意,彆的茶農他還不好說,孫家是妥妥的靠著走私起家,聽說與遼國北地的客商往來極為密切,不曾想這陳江寧做的也是孫家的生意,天下之大又何其小也!
難怪這陳江寧能攢下這麼大一片家當,走私的生意利潤何其大!大宋朝鹽糧茶銀鐵銅錫各項稅收能讓商人冒著殺頭的危險,造反都有可能!
陳江寧這才真正坐下來,回想著曾經走南闖北的往事,突然感慨到:“孫家的情況早些我也有耳聞,厚樸卻是個優秀的後生,比那嫡次子厚材成器百倍!隻可惜了出身,唉,孫家前些年為了那份家產爭得不可開交,還傳出了引外人入室縱火的鬨事,唉!小哥你說樸哥不販茶了?”
“早不賣茶葉了,我樸哥離了孫家自立門戶,與我三哥在汴京開了天下第一城紫禁城!”
“果然是少年才俊有這等魄力!孫家便是庶子將來也能分得不少的家財,少說幾十貫比小可也不遑多讓,如此巨財竟說放下就放下,實在讓小可佩服!”
石頭擺擺手道:“幾十萬貫算什麼嘛,你是不知道我們紫禁城一年賺多少。。”
梁川急忙打斷石頭的話,這小子差點把褲子都給人家交出去了。
“陳員外你還沒說問題出在哪裡?若是孫家的事我可以幫忙出麵!”
陳江寧麵色凝重地道:“早先我們走海路雖說風急浪大,但是勝在無人滋擾,倒也做了幾年太平生意才薄有家財,但是這幾年海外的倭人不知抽的什麼風,成天三五成群到我們京東路沿海打家劫舍,一開始就搶些漁民,後來見利變本加厲,甚至乾起了劫掠州縣的惡事,光今年來琅琊、登州、蓬萊各地都有官府上報百姓被殺家完被毀事件!”
什麼!
幾乎是同時,梁川與孫梁二人一起站了起來,梁川詫異地看著二人道:“你們兩個急什麼?”
孫叔博怒道:“早聽說倭奴蠻橫無禮,早年倭奴就有派使臣來我大宋朝貢,還派了一隊武士來比武,奶奶的兵部的那些個讀書人都叫了些什麼人去比武,連輸了幾陣,當時是我們幾個沒在場,否則定讓這些倭奴有來無回!他們敢這麼放肆!”
梁川卻是震驚於這不是倭寇進犯,他記得這得到明朝中後期倭寇的危害才日益顯現,怎麼提前了這麼多年?
陳江寧道:“小兒今日又運了一批茶葉過來,在登州就讓倭奴給劫了,連人都讓倭奴給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