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眼中泛著光,突然無比驕傲地說道:“當然可行,我們老家已經踐行了快一百年,老百姓都過上了好日子,全部是有跡可循的真理,如何有假!”
話說著說著又繞到了那個老話題:“三郎你家不是在大宋?莫非不是皇土,還有搞這一套我不知道的地方?”
這時候梁川就不能跟段鵬再論下去,再說下去可就是大逆不道。社會主義取代了大宋,不就意味著大宋亡國了?
“大人是不信?”
“既是有人提出來,肯定就是有存在過,我自然是相信三郎的話,三郎見識廣博遠勝於我,我如何敢坐井觀天妄自匪薄!”
段鵬頓了頓道:“隻是不知道在興化實行社會主義能不能行得通?”
梁川擺擺手道:“還早!咱們的生產力還達不到那個層次,大人首要的任務就是讓咱們興化的老百生這創造力和積極性提高上去,首要的任務就是讓老百姓脫貧,肚子吃飽了他們才有能力來建設興化,讓興化更加富強,在我們那裡一直就提倡生產力一定要與生產關係相適應,搞大躍禁是注定要失敗的!”
梁川說得雲裡霧裡,什麼大躍禁段鵬壓根聽不懂,不過有一句話他是聽進去了,不管搞什麼名堂,首當其衝的一定要讓老百姓吃飽!這個是實實在在的道理!
咆不飽飯老百姓就會造反,造反的後果是什麼那就不用說了!
梁川一路走來,看到的官員太多太多,形形色色的官員,有的以天下蒼生為已任,有的純粹為了盤剝老百姓,全然不把老百姓當一回事。
京東路的那些狗官,生生把老百姓逼上絕路,做了壞事還要斬草除根,實在是壞得流膿,再看看有些高官,占著高位同樣不作為,賈朝昌這個平章有做過一件好事嗎,他最喜歡的就是排除異已。
排除異已也有好的,有的人是為了實現自己更大的理想抱負,有的人呢純粹就是為了斂財。
梁川看著這個堪稱不入流的小官,段鵬以前號稱著作郎,以研究孔子的經義聞名官場,他還自己自掏腰包去清源把自己的作品印出來,就
想著能開文脈傳教化。
原以為是個窮腐酸儒,沒想到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乾吏。這小子因為手下人把老百姓拒之門外,竟然羞憤之下可以拔劍自刎,光是這份通氣就讓梁川折服。
看著他一片躊躇滿誌,準備放手大乾一場的樣子,梁川內心有幾分觸動!
這年頭可沒有幾個官員會去考慮下麵的老百姓誰吃不吃得飽。
他們清一色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手底下的這幫人要聽話,一定要做順民,絕不能挑事,更不能給他添亂子,誰亂來就殺寫,讓老百姓富起來,那還有天理,這幫人口袋裡的錢一多,腦子便開始活絡起來,到時候全是不安定的因素,哪個當官的願意看到這個場麵!
在段鵬看來,這與先師的教義並不衝突,衣食足而知禮義,先吃飽飯富起來,到時候才能把禮發揚光大,屆時的興化才會大變革,這才是他身為孔孟學子的應有之義!
兩人正坐著,梁川沒由得來了一句話:“聽說趙王爺想回汴京。”
很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甚至有幾分突兀,段鵬一聽先是一怔,然後是有幾分緊張起來,眼神灼灼地看著梁川坐在原地往茶碗裡吹著氣,那茶葉明明都不燙。。
段鵬讀書多可不代表他是書呆子,難道。。
梁川是在暗示他什麼?
“三郎這是。。”
梁川淡淡地道:“我見大人一片赤心為了百姓,這是咱們興化十萬黎生的福氣,本應該把你這好官留在這裡,但是如今好官不多了,大人留在此地好比龍遊淺水,明珠蒙塵。天下之大自有大人更適合施展拳腳的廣闊舞台,讓更多的老百姓去受益,這才是應該的。我隻是聽說這個小道消息,特來告知大人。。”
梁川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在這鳳山也呆了這麼多年,泉州府這個位置要空出來,有門路趕去跑一跑,上麵的平台更大更容易做出一番事業,能不能成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把握住這個機會了!
段鵬聽了很是激動,可是這激動就存在了一瞬間,當泉州知府,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除非背景通天不可!
這一任趙惟憲是什麼人,人家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根正苗紅的太祖後人,自己呢,祖上三代都是貧農,翻一翻祖譜連個九品官也找不出來,想去爭取這個門路,那真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談何容易!
段鵬竟然不為所動!
梁川不禁多打量了這小夥子幾眼,怎麼,他知府都看不上?
梁川心裡的盤算是,自己在泉州府這一片多有產業,而且難得碰得上一個對商業對老百姓增加收入這一方麵頗為熱衷的好官,這於公於私都是一件好事,萬一再來一個宋光鬥式的狗官,那自己的事業不是還要仰人鼻息,這官跟自己一個鼻子出氣還好,萬一跟自己不對路,那自己不是要再想辦法除掉他!
與其自己辛苦去下手,不如想想辦法,成全趙惟憲,拉段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