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還沒有說什麼,兩個衙役就將其帶走。
段鵬從案台上走下來,直接就扯著梁川爛得不成形的衣領憤怒地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
梁川臉上透著無限的悲涼,後果他比誰都清楚,在西軍呆過,軍紀如山不可兒戲,這是鐵律。
“我會想辦法保下司方行!”
“你以為你的關係能抵得過大宋的祖製嗎?司方行這次死定了,看看你做的好事!”
梁川沉默。
段鵬問道:“我再問你,你哪裡請來的官軍?這些人是哪裡來的,是你自己的人還是真的官軍?”
“後來殺進城中手持長筅的是我的人,我帶來救援的是龍海的守軍楊林的人,另一些是同安縣郭燦的人,他們都是朝廷的正規軍!”
正規軍,怎麼可能來得如此迅速,他自己帶過興化軍,哪裡會不知道朝廷調兵遣將那一套流程,最快這些人隻怕也要後天才能趕到,就一天的時間,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用誰的名號去調動這些人,他們難道也被你給哄了,擅自調兵是死罪,這次不知道要掉多少顆腦袋了!”
魚符的事,梁川既然把這寶貝公之於眾,他便也不再藏著掖著,早點把自己的身份跟世人交個底,他以後也不用看這麼多人臉色辦事,更不會有這麼多人,動不動就與自己結下梁子,是誰都想來捏自己一把!
梁川從懷裡緩緩掏出那一枚魚符,絲毫不在意一般直妝遞給了段鵬。
段鵬一開始沒仔細看,光線並不是太好,可是當他接過這東西的時候傻在了原地。
這。。這是。。
他在興化軍,以文監軍,自然知道這手中的物件是什麼份量。
段鵬的瞳孔在一刹那放大,呼吸幾乎要停止住。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誰給你的?”
這句話問出來了,段鵬就知道自己問錯話了 ,還要問是誰給的,自然是當朝的官家的給的!
掌兵如掌權,漢文帝與周亞夫還是收了人家的兵權才敢大聲說話,朝廷這玩意敢亂給人,給到歹人手裡,隻怕寶座都坐不穩!
黑暗中段鵬看向梁川的身影有些不真實。
“三郎你究竟是什麼身份,哎,我又要說錯話了,不該問的就不必問了,知道得多了隻是給自己多尋煩惱。”
“大人有些事我日後會告訴你,隻是現下時機還不成熟,這枚調兵是一位貴人給我的,我也有重要的任務在身,大人你隻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行了,知道得太多,就像大人說的,確實沒有什麼好處!”
這次,輪到段鵬說不出話來了。
前麵如果說梁川花一點錢,打通一些人脈關係可以將自己從一介小官提到這知州的位置上來,那他還能想得通,也敢去想。可是梁川從他自己身上掏出這要命的東西,他就坐不住了。
梁川的身份已經是超越了他,他甚至有官家親給的兵符,可以指揮自己手底下的兵,更能調動龍海與同安兩縣的兵,自然是沒有疑異。
官家給他做什麼他不敢去瞎猜,更不是自己能猜的,隻怕自己來到知州的這個位置,也是官家的意圖。。
“你是用這兵符調動司方行的嗎?”
梁川看了一眼,接過魚符道:“回大人,並不是。”
兵符是貴重的東西,要是讓太後知道自己拿她老人家給的寶貝去換幾件裝備,不被她宰了才怪。
救司方行有一萬種方法,肯定不能把她老人家給牽扯進來。
段鵬也是意外,這要不是的話,那司方行還是得死!
梁川他是沒辦法再查了,隻能等朝廷的人來了,具體會有個什麼結論,相信這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收拾好這舊敗的局麵,如何重新恢複生產太重要,清源是國家的重要收入來源,一旦有失,將來要用兵之時,隻怕錢銀會不足!
蒲庚與阿卜杜拉的事也需要再跟進,自古以來還沒有哪個朝代會讓人從海上打過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海上除了倭人這個蕞爾小邦還有什麼玩意存在,現在連他們這些小角色都敢在大宋頭上跳梁,這隻怕不是一個好兆頭!
梁川從縣衙出來,立即趕回了港口,港口這次是海賊登岸的第一點,自己損失多少還沒有回去看!
不僅是港口,還有澎湖島,打下了這島就怕慕容潮這廝又返回去,現在島上補給可是不多,又經曆過大戰,海上風暴又來來了,不趕快過去把營地建起來,隻怕守不住這塊寶島!
梁川抬頭,城內滿是哭聲,家家戶戶掛起了白綾,前幾日還是萬家燈火,現在城裡就沒有幾家是完整的。
這些狗日的倭人,到底倭國發生了什麼事,源氏難道出了什麼問題,怎麼會與慕容潮這樣的人勾結在一起,當初自己不是也告誡過源氏,與大宋為敵就是他們倭人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