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一顆人頭將在場所有人嚇愣住了,堂外還有不少的小孩子,他們本就想來看看熱鬨,看看官員怎麼審訊官員的,沒想到看到血濺三尺,許多人直接嚇哭了!
殺豬都沒有這麼血腥!
殺豬怕豬血到處亂濺,還要把豬倒吊起來,在脖子放血,等血放乾了才剁掉豬頭。
韓琦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在西軍他殺的人可不比這少,算起來這隻能是小場麵!
田真秋與威遠樓的官員也沒想到韓琦會來真的,竟然真的當堂鍘殺朝廷命官,這可是五品的官員啊,朝廷的中流砥柱,天下諸州全是賴這樣的官員守著。
王佐可惜不是文官,否則韓琦不會下手這麼乾脆!
可是有祖製,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拿這些讀書人開刀,武將就倒黴了,說殺就殺,也不用經過三堂會審!
鍘刀旁的木盆接了滿滿一盤子的黑色血水,一股子血腥味令人作嘔,心理素質差的人已經躲到邊上乾嘔,已經多少年沒有這麼刺激的場麵。
田真秋手指在打顫,韓琦不會對他動手,隻是這樣的結果下去,就怕他也沒有好果子吃!韓琦不會對他動刀,動動筆總可以吧,他一個領導責任哪裡跑?
王佐死就死了,今天記錄在案的全是他的黑賬,送到汴京,朝廷鐵定會責問他怎麼派了這麼一個鳥人來清源,這不比那些海賊還要殘暴?
奶奶的,又要去找人打點了!
韓琦接著審案,絲毫沒有因為一個王佐而壞了心情,反而越戰越勇。
“帶清源守將司方行!”
司妻大喜,終於要把他的丈夫放出來了!她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多謝大人為民婦做主!”
韓琦不置可否,司方行帶到,沒了往日的雄風,隻有一股子頹喪之氣,看到公堂上的血漬,他就知道,隻怕今天是最後一天,看了滿心歡喜的妻子,心中卻是歎了一口氣,你怎麼也沒給我送一頓酒菜,讓我吃飽了好上路!
高純看了司方行,這時候韓琦把他叫上來。。
韓琦淡淡地道:“你就是泉州府都監司方行?”
“下官正是!”
“為何下獄?”
司方行喉嚨有些發堵,講出來可能他就真的完了,心中激鬥許久,最終還是頭一歪,先對著司妻講:“你今日怎麼到這裡來了,且先回家去等我!”
司妻熱淚滿盈,捂嘴連連頭,對著韓琦又磕了一個頭,帶著人先回家。
她以為韓琦是個好官,她以為丈夫是被人構陷,她哪裡會知道這裡麵的關節利害。
養了這麼多的小妾,他以為都是真心愛他的女人,沒想到臨死隻有這個發妻來替他出頭。
司方行昂首道:“下官軍備保管不力,以致海賊來襲之時城內軍備空虛,守城軍民損失慘重!”
韓琦輕聲道:“高純你把這一次泉州府戰死戰損各項損失戰報呈上來!”
高純先是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司方行,眼中都是老方我沒有辦法的神色,接著隻能把這一次戰鬥的統計給韓琦端了上去。
韓琦知道每一場戰爭都會有武將大發戰爭財,不是倒賣軍糧就是走私軍械,這很正常,要是不這樣這些武將根本沒有收入。
武將其實比文官更需要人情事故,他們是戰場的直接主導著,要打仗就要各項資源,騎在他們的頭上的上官隻要把任何一項物資或著權力卡住,他們就沒有辦法打仗,上戰場隻能任人宰割。
所以曆史上但凡仗打得好的武將,要麼是權力極大恩寵極深的名將,要麼就是做人十分剔透的事精,他們能處理好方方麵麵的關係,這樣才能在關鍵時刻遊刃有餘,不被人卡住脖子。
韓琦看完戰報臉都青了,威遠樓武庫內戰前竟然一件鐵甲也找不到,隻剩下幾塊皮甲,還多是綁腿之類的無用器具,海賊打上門時,大部分的士兵都是光甲上陣,穿著自己的衣服跟海賊搏鬥,以致損失慘烈!
韓琦心中極度憤怒,但是臉上依舊。這樣的場景他不是第一次見到,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他大概以為,泉州府這種重商風氣興盛的地方絕對不會有戰事,所以這些武將會把武備給偷偷賣掉。
可是前幾年山民的暴動不是才剛發生,他們怎麼敢頂風作案?
“這些裝備刀械都去哪裡了?”
司方行等一句話題問已經好久了:“都讓下官給。。。賣掉了!”
什麼!
田真秋總算逮到了把禍水東移地機會,站起來指著司方行的鼻子大罵道:“好你個司方行,你利用職務之便大貪軍費,後果之惡劣幾乎讓泉州府淪陷在海賊的屠刀之下,你罪該萬死,韓相公,此獠不殺不足以平民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