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了數,光死在台麵的人就有五個,把鍋一掀開,裡麵還在煮著湯水,用勺子一撈,一根大腿骨浮了上來,梁川一陣乾嘔,差點把坐船前吃的飯也吐出來!
“太可怕了,這黑心掌櫃該死,害了這麼多的人命,這地界真是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當街開這種凶店,報應來得太遲了!”
梁川歎了一口氣道:“莫黑羊說的也不對,他說這安平州的土司跟咱們漢人一樣,哪裡一樣,他治下這些強盜無法無天,不是他縱容的誰敢?他還要找咱們,肯定是知道了點什麼!”
孫叔博看了這黑店,對著梁川道:“咱們接下來什麼打算?”
“原來不知道咱們已是對方砧板上的肉,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土司為什麼要對付咱們,不過還有好事不是嗎?”
“什麼好事?”
梁川笑道:“起碼咱們現在有了防備,不用擔心被人再暗算,而且咱們還可以主動出擊,對付起這些鳥人就方便多了!”
孫叔博倒是讚同梁川這個說法,明著跟他們兩人,打不過大不了可以逃跑,估計這一個地方也沒幾個人是他們兩人的對手,暗著來,好比這黑店下藥,那就防不勝防。
今天算是有驚無險,更像是為民除害,這黑店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不把這店給端了,還知道多少過路的人要栽在這裡。
梁川從灶堂裡抽了一根燃燒的火棍,扔到邊上的柴火垛裡,把這黑店一把火給點了!
孫叔博還驚呼道:“我還想著說一會去報官!”
梁川冷哼一聲道:“人都死了報官有什麼用,這裡的當官縱容手下人刑訊詐財,這些官員能好到哪裡去,咱們去了不是自投羅網?”
“燒得好!”
“晚上咱們直接就去安平州的大牢,看來明著來不行了,所有人都在等著咱們,隻能硬闖了!”
孫叔博道:“我先去準備點乾糧和肉甫,東家你找個地方且先休息一下,不然晚上沒精力!”
梁川擺擺手道:“我還沒那麼差勁,你隨便搞點吃的就行,晚上我們在路口的大樹下彙合,這裡也不能久留,一會火燒起來人就要來了!”
黑店火勢來得很快,兩人早跑得沒影。
二人分開,梁川急步走到一家布店,把身上的衣服扯了,然後指著店裡的黑衣布料,扯了一身跟藍壽差不多的苗家服飾。
穿著漢家衣服太招搖了,不如裝成苗人,雖說不會講苗話,要蒙混過去起碼容易一點。
換了一身苗服的效果果然立竿見影,原來梁川人馬大,走在街上很多人都投來目光,不禁多看兩眼,梁川自己又穿著一身漢服,要不是回敬過去凶狠的眼神,人家還想打梁川的主意。
現在梁川怎麼走也沒人在意他,一個苗人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梁川花了幾個銅錢,很快便問到了安平大獄的所在。
他得先打聽打聽,耶律重光與司方行是不是兩人都在這大獄裡!
安平州的大獄倒是出乎梁川的意料,竟修得富麗堂皇,走在安平大街上原來還奇怪怎麼有一座大寨子似的建築,本以為是土司住的大宅子!
奶奶的,這大獄堪稱銅牆鐵壁,光那牆都有三米多高,全是用青石砌成,隻怕請出他的真理大炮都不一定能一炮能把這牆轟倒!牆上還有竹子削成的竹尖,想進來出去,非脫一層皮不可!
守衛見梁川在大牢邊上溜噠,正準備轟人了事,卻看到梁川手上是有備而來,又忍住不發,直待梁川上門!
梁川提了一罐新裝的酒水,還有一隻品相不怎麼可口的燒雞,來到安平州大牢,對著守門的兩人道:“這就是安平州的大獄吧,我一個弟弟犯了事聽說給拘在這裡麵!”
梁川也不說要乾嘛,隻是打聽事情,畢竟沒有求人,兩個守衛的峒人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個想來尋他們辦事的!
兩峒人熟練而市膾地收過酒菜,還滿臉地不情願!
多少人想見一見裡麵的親人,都得過他們這一關!
要知道,整個安平州油水最大的不是他官府的衙門,衙門還要看土司府的臉色,衙門裡的人最後都歸到他們這大獄統管,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得死,想要其他的門路也有,關係得打通到位!
第一關自然就是他們這門神關!
梁川把東西遞出去後就一直在門口埋怨道:“我弟弟年輕啊,被人騙了來這裡亂打聽不該聽的東西,等回頭出來了我要好好教訓他一下!”
說完梁川眼巴巴地看著兩個峒人守衛開始享用雞肉與酒水。
峒人也好酒,在廣南一帶要數彝人酒量最好,酒風也最差,每每喝高了就喜歡鬨事,這幫人本來就不受人待見,一撞見醉酒的彝人免不了又要有一場鬨劇。
“我說這雞有點柴,酒味也有點餿,這點東西想糊弄我們?”說是這樣說,兩個峒人還是把雞與酒吃得一乾二淨,梁川想反駁又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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