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章自認多年來曆經諸多磨難,早把他的心境磨煉得平靜如水,再難有事激起他心中波瀾。
可是看到梁川這臉翻過去便是屁股,一點都不覺得害臊,變臉比翻書還快,他自己都有些掛不住了!
一張笑臉都開始笑不出來,漸漸掛上冰霜。
前一刻,這廝還指天起誓,決不做那漢奸賣國奸,這才三言兩語的功夫,就馬上投敵叛變了?
雖然他蕭章不是什麼忠義之士,可也知道與他們契丹做生意,媾和往來,與叛國賣國有什麼兩樣?
說的比他娘唱的還要好聽!
梁川的思維與他蕭章全然不同。
一千年後,與東方的倭國就算國仇家恨再深,兩國還是要有生意往來,在梁川看來,生意歸生意,叛國歸叛國,這是兩碼事!可是在蕭章看來,既然不願叛國,肯定不能與契丹交往過密,否則就是扯淡。
這是價值觀與認知的差異!
梁川心裡沒有負擔,自然笑得出來!
可是這笑容看在蕭章眼裡,卻笑得他寒毛都要出來了!
梁川心機,神鬼莫測!
梁川若是不答應,他蕭章就應了心中所想,梁川如此出其不意,他倒是對梁川捉摸不透!
蕭章實忍不住心中疑惑,直言問道:‘大當家為何寧死不願做我契丹官員,卻又願意受我契丹好處,與我開衢通埠?’
梁川心情大好,解決了他心頭一塊大病,這時候是看什麼都順眼,都舒服,正想飲兩杯,慶祝一下。
蕭章問他,這個問題梁川嗬嗬一笑道:‘我梁川是漢人,跑到你們契丹去當官,那不是賣國是什麼,做生意不一樣,這是憑的本事!’
好一個憑的本事,氣得蕭章眼前一黑,定了定心神,才在椅子上沒有失態!
都說你們漢人不要臉,牙尖嘴利,現在一看果然是這樣!
‘要是我們契丹人就不會這樣!非大丈夫所為!’
蕭章此時說話都沒了水平,這種話要是平時講,肯定又得大吵一架,鬨得不愉快。
梁川眉開眼笑,就差起來跳支舞慶祝一下!
他也不以為意,正麵回答了蕭章這個問題:‘你錯了,我們漢家人說的是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哈哈哈!做個生意都能定叛國,那些給你們遼國送歲幣的大夫,不得千刀萬剮?’
‘不知是我不懂你們漢人,還是不懂你梁大當家!’
梁川隻是一笑,更無他話。
本以為船上沒有什麼酒菜,可是等夏德海布好一桌酒菜,連蕭章自己都有些意外,這寶船之上,所用酒肉竟這船豪奢!
酒是陳年的封壇,肉則經過仔細烹飪還有做了擺盤,梁川一看,竟然是個熊掌,旁邊一份湯,想必是魚翅。。還有其他的菜點,就算在岸上一般的酒樓也做不出來!
梁川忍不住看了夏德海一眼,心道好你個小子,剛剛還跟我要個鍋具,害老子以為你吃的太寒酸正要幫你張羅,沒想到你船上藏了這麼多好東西!
夏德海與梁川眼神一對,馬上就看出梁川的疑慮。
他嘴上不敢反駁。
這些可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夏德海現在也是一個人精,知道拍領導的馬屁,這些好東西全是以前跑船之時那些船老大送給他的好東西,平時他自己舍不得吃,就留著等梁川回來受用,要是天天有這些好東西吃,他還要個屁的銅鍋,吃那點火鍋下水有甚滋味?
梁川不想當著外人的麵責問自己的手下,笑了一下問道:‘不知合不合蕭大人的口味!’
蕭章這種搞情報出身的人,早年也是饑一頓飽一頓,最是對飲食沒有什麼追求,不過看到這等奢華的酒菜,還是被震驚到了,果然是大手筆!
‘在下消受不起大當家如此款待!’
梁川哈哈一笑,這麵子上大大有光!
‘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生意要一起做,錢要一起賺,我吃肉,不能光讓蕭大人你喝湯吧!’
話雖糙,讓人聽著卻舒服!
夏德海在一旁侯著,給二人滿滿倒了一碗酒。
蕭章平時不飲酒,醉酒誤事是大忌,梁川卻不以為意,這點小酒能出什麼大事?
不過現在是好時機,二人還是滿上一碗,各自為儘。
梁川正要動筷,突然筷子定在空中,突然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