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想法固然是好的,可惜此去遼國不遠萬裡,要是出一點意外,那該如何是好?’
梁川說得還算委婉,沒有直接說要是你們不守信用那該怎麼辦?
梁川不是怕蕭章,就算要做生意,他也不必自己親自前去,但是他想把這產業做起來,就必須把各個關節打通,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蕭章卻聽出來梁川的意思,對著梁川道:‘大當家莫是說笑,我遼國此番前來非是遊山玩水,正是為生意而來。大當家遠到遼國,若是出了事,我遼國商船必遭報複,萬裡海疆之上無人是大當家的對手,若是我們不想做生意了,還會做這等殺雞取卵的事,若是想細水長流,誰會如此蠢笨?’
梁川的顧慮他自己最是清楚。
做生意他們契丹人是一點道理都不講。
遼國國內的腐敗也是一個非常的大的問題,外來做生意的人平時是不少,可是他們做的都是一錘子買賣,要麼以次充好,要麼就是以暴壓人,來個強買強賣。北方那麼多的商人,除了他們自己的商人,許多人來了一次,就恨得咬牙,再不來第二次,可是誰讓他們契丹人拳頭硬,就是大宋都不敢與契丹人起衝突,為了一點生意更是不值當。
民間的作風不好,當地官府的風氣也是極差,他們胃口比老百姓還當,吃肉都不吐骨頭的那種,官府經常也是袒護契丹人,把規矩生生地給攪亂。
要是沒有一點保障,去契丹做生意,風險不是一般的大,是特彆大。
梁川也是有所耳聞,因此說出了他的顧慮。
蕭章有備而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令牌,這牌子是銅鑄造的,上麵寫著幾個遼文,梁川看不懂,不過他知道這一定是好東西!
‘這是遼國回圖使的令牌,大當家收下。’
回圖使?梁川第一次聽到這個稱謂。
‘有什麼用?’
‘這是遼國皇商的令牌,持此令牌東家的生意便是為陛下經營,想必一般的情況都能應付!’
梁川眉眼一挑,果斷收了下來!
這小子果然有誠意,把這樣的好東西都給了自己!
‘回圖使,那是有品級的官員嗎?’
蕭章搖搖頭道:‘回圖使手中有特權,但是並非官員,大當家不願當我契丹官員,若是大當家的有想法,在下可以馬上上書朝廷。。’
梁川急忙擺手道:‘不必不必!我說了不做官,那就真不做官!’
‘這東西好是好,不過還是差了一點。’
差了一點。
蕭章不解其意。
梁川也不方便明說,去契丹做生意,這誠意是有了,但是困難還是擺在眼前。
最大的問題不是民間這些小商人還有小官府,他們以次充好都是小問題,在哪裡做買賣都會碰上這樣的問題,但是契丹因內不一樣。
他們喜歡直接搶走。
而且這些搶東西的人級彆還不低,一般的官府都拿他們沒辦法,他們就是契丹國內的貴族,耶律氏與蕭氏,還有那些最早擁護耶律阿保機起兵的老貴族,他們是淩駕於遼國法律之外的存在,單單有這塊令牌,隻怕還是對付不了他們!
‘就怕還是有人搗亂!’
‘誰?’
梁川看了蕭章一眼,心道媽的,這還要我來說,到了你的地盤,當然你得罩著我,誰對我們有威脅難道你自己還不清楚?
蕭章看著梁川的眼神,高手過招,招招致命,無形拆招,自在不言當中。
蕭章又從懷中掏出另一塊令牌,這一塊牌子就不一樣了,應該是什麼名貴的木材製成,通體烏黑,正麵雕著一頭狼,背麵卻是一頭猛虎。
狼是契丹,虎是按虎。
正是他們按虎營的令牌!
這些年,蕭章經營之下的按虎營早不是當年的要飯營,早些年的遼國情報組織,那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進了這個組織,那可以說是祖上不積德,遭了大報應。
朝廷腐敗,這些人不僅俸祿糧餉不能得到保證,到後期連他們的生計都成了問題,可是這些人又不敢脫離組織。一方麵他們身上有朝廷的密秘,二來許多遼國的官員知道他們的情況,極儘壓榨之能事,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私人財產。一旦知道他們要造反或著叛逃,就馬上與當地的官府勾結,不整死他們誓不罷休。
運氣好一點就像清源的耶律重光等人,他們有梁川罩著他們,又離遼國比較遠,國內管不到,隻當他們是死了,也就沒有多餘的動作!
蕭章自己也是從底層上來的人,他最清楚按虎營最需要的是什麼!
勵精圖治之下,蕭章把梁川的那一套引入到了自己的經營當中,率先解決的就是手下人的溫飽問題。
讓蕭章幾年時間整頓,人還是那批人,可是當年但是如今已是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