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之前,梁川先找到了蘇渭與吳用,三人坐到一起,梁川說出了自己的治理方案。
治理,是的。
夷州雖然眼下他們隻占據了一小塊地盤,一縣左右的地盤,北方還有海島東麵的大片地盤都沒有收入囊中,但是這些地方大部分都是無人區,隻有零星的漢人聚集,以及一部分的土民,隻有中間的中央玉山山脈是個麻煩,征服整個夷州,隻是時間的問題!
原來鳳山縣加上梁家軍有幾萬人,後來的儂人再湧進來,各方人士魚龍混雜,卻沒有一個可依照遵循的規章製度,說白了,島上現在就是沒有一部法律可以約束各方的人,各種社會矛盾自然也接蹱而來!
吳用眉頭微銷,有些不悅地道:‘連日來島上的事務逐漸增多,咱們梁家軍在澎湖之時,還有蘇老製定的七殺七十二律做為參照,軍民無犯,大家相安無事,但是島上現在人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一些狗皮倒灶的事情倒來了!’
這些事情,兩個軍師本想自己內部消化,不想去勞煩梁川,但是事情多了以後,便有人開始借機鬨事,想在這些事情當中從中漁利!
梁川一聽,很是不爽,道:‘你說吧,我聽著。’
吳用有些猶豫地嗯了半天,還是看著蘇渭的臉色才道:‘咱們島上現在也沒有一個官府,老百姓碰上事情找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誰說咱們倆是總管,竟然找到我的住處,要我給他們斷個案!’
蘇渭最是清楚,這些人原先是找到他家門去的,但是他哪有那麼多的精力,自己處理不了,又不好把禍水引到梁川家門口,想了想,最後隻能給這些當地的百姓支個招,讓他們來吳用這裡。
吳用有苦難言,他雖然想法多,可是也不是百事通,碰到麻煩最後還是梁川這裡大吐苦水。
‘咱們這裡還是得成立一個類似官府這樣的機構,東家您現在也是一方雄主,何不早定名份,日後也有個主心!’
‘早定名分?’梁川疑惑地道。
‘正是,如今島上都是以你為馬首是瞻,大小事宜都是梁家說了算,雖然東家沒有自立為王,事實早就是島上共主,雖說你我以前皆是漢臣,都是趙官家的子民,可是趙氏不仁,以你我為草芥,恨不能斬儘殺絕,早斷了那份君臣之誼,東家自立,非是不仁不義!’
‘你讓我自立為王?’
梁川嘿笑一聲。
吳用與蘇渭相視一眼道:‘正是如此。’
‘東家也看到了,廣南的儂人得知東家在清源一呼百應,他們也不遠萬裡來投,若是東家的大旗自立,天下還有不知多少豪傑會望風而來!’
‘你們呐。’
兩個人當然想梁川稱王稱霸,以前在清源那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說一個字,說了等於謀反,那是殺頭的大罪,九族都不夠誅。
朝廷雖然暗弱,但是也不是他們這等小力量可以扞動的,看看西北與廣南的局麵就知道,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要輕易去招惹朝廷。
但是到了夷州島,那便完全不一樣了,這裡天高皇帝遠,而且梁川現在已經與大宋決裂,大宋通緝梁川,更是燒了梁家在興化的基業,夷州以後就是梁家的大本營,天時地利人和全部俱全,此時不榮登大寶,更待何時?
‘你們可曾聽過一句話,叫深挖洞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兩人的耳朵馬上支愣起來,好呀,你小子平日裡看著人畜無害,一點野心都沒有,原來暗地裡早就盤算好了。。
這個論調,蘇渭以前有所耳聞,不過他當時並沒有當一回事,梁川更是當成茶餘的談資直接略過,今天再回首,原來這小子多年之前就謀劃到了這一步。
‘願聞其詳!’
二人恭敬地向梁川請教,梁川隻是一笑道,義如其字,二人不可能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這九個字,可不是隨口一說,這是有大智慧的謀略,任何時候,如果能真的貫徹,絕對可以稱霸一方!
‘這個我就不多說了,論謀略,你們二人都在我之上,這也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彆人想的,所以在這裡我隻是給你們一個大方向,真正實施的大政方針,還得你們來定!’
蘇渭撫須長歎道:‘能想到這十二個字的人,絕對是震古爍今之輩!’
七十年代,因為大國關係緊張,領導人提出過這樣的決策,這是正確的,但是最早提出這個方針的卻不是咱們的領導人,而是六百年前一位楓林先生。這位叫楓林先生的大能真名叫朱升,也正是這一謀略,幫助明太祖奪了二百八十年的江山。
在明末那個群雄混戰的年代,誰都想稱王稱霸,但是但凡走上這一步的人,無一例外全部都讓瘦死比馬大的元騎兵給滅了,隻有龜縮求穩獨自發展的老朱,按著這一方針,成功躲開了各路豪強的針對,活到了最後。
‘咱們的大宋趙官家,可不是一位昏君。’
梁川長歎一聲,沒有遭來二人的反駁!
趙禎雖然做事猶豫不決,但是幾十年來,他所實行的政策從來沒有一項是為一己之私,甚至在他後宮不穩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宣泄自己的情緒,如果說有的話,可能就是一個劉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