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告訴你蔡駝子,這飯要是燒糊了你自個兒留著吃!’
老漢千恩萬謝地道:‘保正爺放心,小老兒老歸老,還是有點用處的,不敢誤了保正爺的大事!’
老駝子終於知道要睡在哪裡了,晚上他就睡在這個大灶台旁邊,隔一會他就起來加點柴,明天天亮了再上山多打一點,這樣晚上他便不會冷了!
東家如此照應,他自然要千恩萬謝!
指揮部裡討論了半天,終於想出來了一點結論。
幾個主官都沒有說話,趙小品看了半天的河圖,有一點想法。
趙小品說道:‘按我的理解,治河就跟屋簷上排水一個道理,老仙溪發源於夷州中部的玉山山脈,這中央山脈的地形就如同咱們屋頂簷子,雨水落到屋頂,要是流不下來,那自然屋漏積水,所以咱們第一步就是讓老仙溪的溪水可以排得下來,可以排得出去!’
道理很準確,很形象,也很恰當!
梁川有些無奈說道:‘我們現在缺的是策略,不是方向,方向大家都知道,這麼多人都在等著你安排呢,你要讓我們挖溝我們不會堆土,安排一下。。’
趙小品尷尬地笑了笑,拿出一根棍子指了指那牆上的老仙溪河圖道:‘我認為第一件事就是疏導,今天我看了幾下,這溪的下遊比上遊低不了多少,外麵又是大海,碰上天文大潮倒灌的時候,溪水是流不出去的,所以趁著這幾日河水退了,咱們先把河溝疏通一下!’
河床要拓寬要挖深,這事好辦。
第一道命令馬上就下來了,所有人按照分工,各自領著自己的工具與竹筐下到河床上。
老仙溪的溪水退下之後,一大半乾涸的河床暴露了出來!
這裡麵上麵是大塊的花崗和青石,下麵就是鬆軟的河泥,上麵的石頭好清理,下麵的河泥可不好挖!
趙小品先把河水堵了起來,把河床一分為二,河水流淌的地方加高圍了一圈,避免讓河水漫過來,把另一半河床淹了,這樣民夫便不好挖河床。
按照進度,等一半的河床挖完,再把另一邊的河水放進來,依樣畫葫蘆,挖另一邊。
施工剛開始就碰到了問題,這些河泥要放到哪裡去?
趙小品很早就想好了這個問題!
挖出來的河泥堆砌到兩邊的河堤上,壘起來,加高堤岸!
河堤是一定要加固的,不管河床挖不挖,河堤都要做到金湯不破。
一挖一壘,整條老仙溪的河床相對高度便增加不了少!
而且老仙溪最上麵的一層河泥趙小品自己已經看過了,那是燒青磚上好的原料,用這各老河泥燒製成的青磚,硬度與質感俱佳,不脆不泡,用在建房上麵是最好不過!
可不敢浪費了,他讓民夫把一筐筐的老泥挖到河堤上,再讓磚窯的人過來拉走!
這幾日不下雨,幾口磚窯馬上加足了馬力繼續燒曬青磚,倭人來到河道上一看,也被這浩大的場麵給嚇住了,果然隻有漢家人能乾成大事,一下子就動員這麼多人,想修一座長城也能修出來!
河堤可不是隨便挑著土就能堆起來的!上好的河泥拉走了,下麵大部分都是黃泥與紅土,這些土就沒有什麼價值,島上也到處都處,唯一的用處真的隻能用來堆砌河堤!
黃土壘河道,這其中也是有門道的。
濕濘的河泥不能直接壘上去,這樣壘的效果不好。
大秦的直道如今猶在,去參觀秦直道,會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直道兩旁鬱鬱蔥蔥,但是直道上卻見不到林木和野草,即便是數十上百年未曾有人踏足的直道段亦是如此。
河道上的泥鋪上去,要先夯,用石碾子用力地夯!
那青石挑個渾圓的,中間用鑿子擊穿,穿過去裝起一個架子,兩個老漢便能一齊兒推著走,一具兩百來斤重的石碾子壓過的地方,那地麵是堪比混凝土一般的硬度,就這樣,還不過癮,要繼續來回地壓,又壓又燒,直接一層接一層地河道邊上堤岸壘起來!
這樣還不夠,這壘的過程裡河道的土裡還要不停地撒堿鹽!
這個操作連梁川都沒有看明白,隻有趙小品這樣精通建造的人才懂!
原來把土弄得鹽堿不堪,最後土裡就算有草籽也長不出來。。
否則那草種一冒芽,河堤馬上便毀了!
梁川一聽,這果然是一個好方法,這可是物理生物相結合的方法,古人的智慧果然不能小視!
最讓他驚奇的是那個石碾子,這是什麼好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