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開膛破肚(2 / 2)

填飽了肚子,我讓朱冰末描述一下冰壁上的畫,他形容不出來,也要畫給我看。

這孩子似乎有著超強的記憶力,轉眼用鋸子尖劃拉了一地。

從左至右,先是兩個大人平躺著,旁邊一個小人,揚起手,手裡拿著刀子一類的東西。

接著小人舉起一根棍子,象是串糖葫蘆,在火堆上烤。

“這不是咱們嗎?”。

小雅嘻嘻的笑。

再往下看,兩個大人已經全身是火,小人跪倒在地,臉下方是一個個圓圈。

野外燒屍,應該是死了親人,所以才會痛哭流涕。

為什麼要動刀子呢,太大,不好燒?那也不至於這麼血腥。

然後小人披頭散發,懷裡抱著孩子,貌似在狂奔,頭頂的星星表示是在深夜。

“啥意思呀?”。

小雅一頭霧水。

我指著孩子,他身上有毛:“這孩子可能是朱長毛”。

“那小人就是傻大娘啦?”。

她先是一驚,隨即點頭:“哥,你看這一幅,她們站在一片花叢的外麵,花叢裡還有個大房子,象不象聖女寨?”。

傻大娘是聖女寨的人?我有些迷茫。

最後是一個小人背著一個大人,往冰窟裡跳。

畫與畫之間銜接不上,一筆帶過,首先要弄清楚,那兩個大人是誰?。

小雅懷疑朱冰末畫錯了,他跑去看了看,回來往大人身上添了些毛。

“溫吉古”。

我叫出聲,激動的語無倫次:“這女的,朱長毛的媽,是白英爾曼……”。

英莫兒殺死溫吉古後,曾經讓白英爾曼去山崖下將屍體燒掉,弑夫之仇,恨不得生啖其肉,她手裡高舉尖刀,下一秒就要開膛破肚,而在火上烤的,十有八九是溫吉古的心臟。

可這種東西是吃不得的。

之後,她便陷入瘋癲之中,趁白英氏人不注意,逃下雪山,被朱蓋天救回了家。

後來,朱蓋天為了掩人耳目,想放火燒死她,白英爾曼又跑了,抱著孩子來到聖女寨前,可自己已經變成了傻大娘,又生了個鬼兒子,有何麵目回去?。

罷,罷,死了倒也乾淨,便一頭栽下冰窟。

“她腦子已經不清楚了,不會想這麼多”。

“彆忘了她是聖女寨的人,有聖水的保護,瘋不到狗屁不通的地步”。

就象蘇欣晨他們,體內的兩種基因你來我往、各有進退。

“哥,你再仔細瞅瞅”。

小雅用腳尖點著跳入冰窟的那幅畫:“怎麼可能是小人背著大人呢?朱長毛也背不動傻大娘”。

我長時間注視著,苦苦思索。

織女猴發現我們沒有傷害它的意思,打起了瞌睡,蹲在大鐵環上搖搖欲墜,猛的睜開眼,轉過身,用刀指在岩壁上東敲敲、西敲敲。

“它在乾嗎?”。

小雅忍俊不禁:“難道要捉蟲子吃,象啄木鳥一樣?”。

“是不是要畫畫?”。

朱冰末覺得那支尖尖的手指,很象鉛筆。

猴子仰起臉,“嗬嗬”兩聲,突然向鐵環根部狂吐口水,正當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岩石“吱吱啦啦”泛起白色的泡沫,一股濃烈的酸臭辣人眼目。

它的唾液竟然含有強酸,短短十幾分鐘,便將岩壁腐蝕出一個洞,隱約可以看見鐵環釘入岩體的部分,仨人拚命搖晃,硬生生掰了出來。

因為用力過猛,我第一個跌倒在地,小雅抱著朱冰末壓在我身上,開心的大喊大叫。

猴子受了驚,“嗖”的鑽進洞裡,一邊伸頭往下看,一邊啃咬邊沿的岩石。

同時渾身亂撓,把抓下來的毛也塞進嘴巴,最後吐出來,麵膜似的往臉上抹,隻露出鼻孔和黑豆般的倆眼睛。

臨睡前,它不僅要有個窩,還要做足偽裝。

之所以選擇這個位置,大概是鐵環釘入岩壁時,由於外力震蕩導致周圍的石頭鬆軟,比較容易分解吧。

“噓……,彆出聲”。

朱冰末仿佛聽到了什麼,翻身爬起:“有人來了,兩個人……”。

“是你爸媽嗎?”。

“不對,我聽得出來”。

腳步聲不象,其中一個格外沉重,要比朱死光高大的多。

“跟我走”。

他邊說邊往前跑,一回頭,發現我倆呆在原地不動,急的直招手:“快,快……”。

“怎麼辦?”。

小雅有些猶豫:“哥,你說吧,我聽你的”。

現在是離開冰窟的最佳時機,可自從朱死光恢複了正常,我反而不著急走了,尤其在看到那些畫之後,雖然隻有幾幅,卻已經揭開了朱家人和聖女寨的關係。

朱冰末說,冰壁上的畫遠遠不止這些,這句話如同一塊磁鐵,牢牢吸住了我。

“咱們先不露麵,看看是什麼情況”。

“好”。

她彎腰抱起熒石,讓我用衣服裹住鐵鏈,以免在跑動中發出聲響,等追上朱冰末,又問:“你帶我們去那兒呀?”。

“我知道一個地方,連我媽媽都找不到……”。

王都美找不到的地方就在水潭邊。

一根巨大的冰柱延伸至洞頂,黑黝黝的水麵就在腳下,象是萬丈深淵,有溪流聲回響。

冰柱背後是中空的,擠三個人完全沒有問題,可難就難在跨過去的那一步,感覺整個身體都在外麵懸著,掉下去的後果可想而知,肯定喂了魚。

兩道光柱一閃而過,有個生鐵般的聲音說:“……這兒再沒有,就跟我回去吧,我哥要是知道了,饒不了我”。

沒人回答。

“雪山太大,沒有地圖,不好找……”。

“你煩不煩呀?”。

是個女人,語氣蠻橫:“有本事,你去把第三塊找出來?”。

“我……不行,可我哥說了,已經有了消息,你不能再等等嗎?”

“我等不了,九爹給我一年的時間,一年,就十二個月”。

“你,你打算和誰生孩子?”。

“不用你管”。

“我哥對你不錯……”。

“滾”。

女人冷笑。

這聲冷笑十分耳熟。

我讓小雅拽緊鐵鏈,悄悄把頭伸出去,晃動的燈光中,女人的臉依稀可辨,竟然是水真理。

和她在一起的,卻是那隻怪鳥,四百六!

我不禁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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