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淨蘭院(1 / 2)

這個二姐啊,真是讓人看不透,心裡如同裝著一盤棋,不過這回她倒是坦誠,承認自己的目的就是那本《十二道官》。

“我打算去救幽靈王”。

沈洋說的雲淡風輕,象是出門遛彎似的:“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再想湊齊這十二本書,就難了”。

胡小鈴也覺得黃二毛沒說實話,這家夥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在裝傻,一句中用的沒有,光在那兒吹噓自己的老祖宗。

我還注意到沈洋剛才用了一個“湊”字,證明即使原稿真的在黃家,也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幾卷而已。

“齊三聖為了這本書耗儘心血,從同益元年開始,直到死不見屍,都沒有寫完……”。

因為第十二卷隻有上冊。

“這一卷是天道中的無字卷,在第十一卷合字卷的底封上,有無字卷的引子:變,不出其形,六為終數,無心者可破,破則為神,則不欲,則孤絕於世,每推及此,聖心淒然,嗚呼哀哉”。

原來推三變不止入竅、入血、入心,後麵竟然還有,甚至能達到“孤絕於世”的第七變。

“雖然我總說變有萬變,但萬變指的是變出來的形態不同,你這個樣子、我那個樣子,和變法是兩回事兒”。

這取決於變異的誘因、條件、以及個人的耐受力,不可能象倒模似的,磕出來分毫不差。

“世上真的有七變人嗎?”。

胡小鈴癡癡的望著門外:“……那他肯定無所不能”。

可齊三聖似乎並不希望有人這麼做。

“要突破最後一變,必須拋開一切,做到無心,但就算成為神一樣的存在,又有什麼用呢,你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因為你根本沒有感情,無欲無求”。

每當齊三聖推算至此,心中便不是個滋味,而“嗚呼哀哉”這四個字,經常見於祭文,用來形容七變之後的淒慘悲涼。

沒想到他一個狂生,內心卻如此脆弱,大家都是孤零零的來、孤零零的走,用不著替誰難過。

既然結局都一樣,我寧願生而為雄!

“在這十二本書裡,六指齊家獨占七卷,大都尉府有兩卷,其中包括未完成的那半卷,還有三卷在魚神醫的手裡”。

魚神醫就是齊三聖的師父。

齊三聖每完成一稿,都會拿來與他探討,倆人經常辯論至深夜,或麵紅耳赤、或擊掌大笑。

“這不正好夠數嗎?”。

“實際上,齊家傳下來的隻有四卷,大雪崩後,黃彪親自帶人來抄家,魚報慈背著兒子逃出城去,慌亂中弄丟了一個包袱”。

“撿包袱的人不一定是黃彪”。

雖然他一直在追殺報慈夫人,但前腳剛掉、後腳就撿到了,也未免太巧了吧?。

本來沈洋也不確定,直到昨天見到了黃二毛。

“同益三趾都知道雪山上有歡喜花,卻很少有人聽說過立翅之水”。

立翅二字,取自於開字卷:赤蟲有角,涎可立翅,吳氏三趾,隱羽得開……。

而在沈家,也沒有這種說法,那個裝蛇毒的小壺雖然被束之高閣,但他們仍然怕的要死,稱之為雉湯壺。

雉湯不是雞湯,但比喻的也沒錯,隻要喝了這玩意兒,就會變成一隻飛不起來的大鳥怪。

民間傳言,老年間的沈家人,從來不喝雞湯,更有甚者,什麼雞鴨鵝肉,一概不吃。

“那乾嗎還留著它?”。

“唉,亂世求生,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變成鳥身,才能保護自己的家族”。

不敢說以一敵百,但那六根鋒利無比的大爪子,揮舞起來,鐵人也能給你撓的稀巴爛。

就象當年沈家逃上玉硯雪山,為了擋住追來的官兵,男子們也曾滾入花叢,以命相搏。

“還有,我問他十二道官的下落,他立刻說出了推三變,這更加深了我的懷疑”。

“你準備怎麼乾,去哪兒找那些花衣人?”。

“這就要看小鹿潔的了,哦,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會幫你把鹿桃紅帶回來”。

她就不必了,我隻要小孫途。

“你有多大把握?”。

“沒把握,試試看吧……”。

沈洋啃著手裡的骨頭:“萬一成了呢”。

這女的說一套做一套,整天怪我們犯險冒進,要三思、要量力,到了她身上就變了,一切都可以“試試”。

“我也去”。

“你去了能乾什麼?淨添亂,要去也行,把我打趴下再說”。

我扭頭看胡小鈴。

她卻衝對麵一努嘴,意思是:你上啊。

那我真不客氣了,欠起身,隔著飯桌去推沈洋的肩膀,結果還沒碰到她,手背就挨了一骨頭棒子。

敲的並不重,卻象被電了一下,小臂頓時酸麻無力,死蛇般的耷拉下來。

推筋打穴!

“再來呀”。

她衝我揚起下巴。

胡小鈴連忙躲到一邊,護著碗,邊吃邊笑。

嘿,我偏不信這個邪,今兒非弄倒她不可,先是攢足了勁,在原地掄了掄胳膊,接著大吼一聲,踢開椅子,縱身撲了過去。

就憑這個氣勢,保管把她嚇的“哇哇”叫。

誰知這一次更丟人,剛跑出去兩步,右腿一軟,直接給沈洋跪下了。

胡小鈴“撲哧”一聲,噴了一地飯,捂著嘴,笑的直不起腰來。

膝蓋上方釘著一根銀針,針尾猶在不停的晃動,實在難以想像,這麼軟的針是怎麼隔著幾層衣服紮進去的。

要做到這一點,必須兼顧眼力、手力、時機和速度。

“服不服?”。

胡小鈴大聲替沈洋問。

服了,心服口服!

“二姐,你把這手教給我唄,哪怕就兩下子呢,也能唬唬人”。

沈洋收了針,扶我起來:“第一下打的是你手背上的麻筋,沒什麼好說的,認準了就行,不過這飛針對你來講有點難,紮的不是穴位,是氣穀,氣血阻斷,腿當然會軟”。

《十二道官》陽字卷中將血肉之軀分為多個“穀”點,見於背、足、頭,對應而生出精、氣、神。

齊三聖又結合軍中的互搏術,創造出一套類似擒拿之類的技巧,大小盤穀。

小盤二十四,大盤三十六。

那天在馬蜂窩,齊冰就問過趙一帆是誰教她的盤穀,可想而知,大都尉府的那兩卷最後落到了沈家後手裡。

趙一帆是沈家的準兒媳婦,她和沈洋是有機會接觸到這本書的。

“陽字卷並不在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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