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都到鐵鏽區了,也就和死了沒什麼兩樣。
“我……我去看看……”
像是在自言自語,身邊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社畜打扮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從自己躺著的位置站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熒光棒,這是晚上需要上廁所時照明用的。
借助微弱的光線,眼前的景象稍微明晰了一些,空曠的倉庫地板上並排躺著數十個人,他們沒有床鋪,隻是躺在一層木工板上。
人們分成三列每一列中間都有大概兩米寬的通道。
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向著之前怪異之物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他離開了倉庫區,前方是幽邃而破舊的走廊。
“呼……”
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
男子赤著腳邁步踩在了長廊老舊的木地板上,地板頓時傳來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卡茲”聲,這讓他整個人頓時僵住了,臉上流露出驚懼的神色,縮著脖子沉默半晌,才平複情緒望向長廊深處,在那裡有一個L形的拐角,光是站在這邊無法看到另一邊發生了什麼,卻隱隱約約有叫罵聲傳來。
——我在怕什麼……我的人生已經完蛋了…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死亡罷了……
男子的眼前浮現出一些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外出執行任務時受傷的他都以為自己要完了,同行的一個女孩卻帶回來了效果好到出奇的治療藥品還慷慨的分享給了他。
幾人回到聚落後,他卻因為說漏了嘴,導致女孩被抓住帶走。
男子不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他當時嚇壞了,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女孩和保護女孩的老父親一起被打倒拖走,那場麵不像是對待人類更像是對待牲口。
那時怯懦的他一動也不敢動,他聽到了上層派來的大手說著“聖靈教會”“可能會被傳染”“傳教”“帶去種植園”之類他完全聽不懂的話。
“……”
男子的神色在掙紮後變得一片死灰,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向著長廊深處走去。
近了……
叫罵的聲音也更近了……
他在轉角處靠牆而立,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窺探轉角另一邊的情況。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道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對方雙手插在口袋裡背對著他,而他或者她的前方正有數名手持武器的高大男子堵住去路。
“問你話呢?!啞巴麼!你這個家夥,哪來的?沒見過你啊……”
為首的男子是個光頭,他上身沒穿衣服下身穿著牛仔褲以及黑色皮靴,手上端著一把PPSh41衝鋒槍,而他的身邊還站著兩個同夥,兩人手上沒有拿槍卻都拿著一把寒氣森森的砍刀。
對峙的雙方身後的通道已經被水泥封裝,水泥牆中間一扇大鐵門緊閉,靠牆擺放的一張小桌上還散落著撲克牌以及一些可疑的注射器,地上橫七豎八倒著酒瓶。
顯然這三人的工作正是這道關卡的守衛。
“先生們……請問你們是否有興趣參與一次小小的實驗呢?”
穿著白大褂的身影開口說話了,她的嗓音非常好聽,溫軟而柔和,有些篇中性,但躲在牆角後偷看的男子感覺那應該是女孩子的聲音,
“媽的……”
見對方答非所問,為首的光頭男一點也不多廢話,他直接開火了,手上的槍械噴吐火舌,一梭子子彈打完,他眼前的人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子彈看似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她”的身上,但卻仿佛隻是擊中了虛無縹緲的幻像。
世界在這一刻變得沉靜……
【召喚.工具】
不知從何處伸出的機械觸手輕易地就讓三人失去了行動能力。
“很高興你們願意接受本次實驗,我在此由衷地表達感謝……”
“她”的聲音如同之前一樣溫婉而柔和,就好像眼前血腥的一幕並不存在一般。
“你……TM……”
為首的光頭不像他那兩個已經痛哭流涕大小便失禁的小弟那麼不堪,但四肢都被機械臂前端圓鋸截斷的他也很難再罵出完整的話來。
下一刻機械臂前端的組件重組為音叉一樣的結構,釋放出的電流就將三具人體變成了焦炭。
(直接殺死無法獲得點數麼?還是說……隻是殺的方式不對?)
白大褂取出筆記本進行了簡單的記錄,她沒有理會身後正在偷看的男子而是直接向著前方的鐵門走去。
那種從虛空中伸出的機械觸角再次出現,這一次觸角的末端連接著類似於噴槍的機械構造。
滋滋滋滋滋……
噴槍前端噴射出炙白的光束直接將眼前的牆壁溶解出了一個大窟窿,身著白大褂的身影再次前進隨後於煙塵中漸行漸遠。
躲在拐角後的男子,捂著嘴沉默片刻,最後還是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當他緩過來隻看到白袍人影已經穿過溶解出來的大洞走遠。
男子擦了擦嘴角的穢物,一咬牙,再次跟了上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