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香江商界裡,英資勢力的精英們,幾乎都有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從軍的履曆。
比如,怡和集團大班郝禮士,惠豐銀行大班桑德士,莫不如此。
和記大班祈德尊,也有軍人出身的背景。稍有不同的是,他在香江被一本俘虜了。
幸運的是,祈德尊沒像同樣被一本俘虜的時任港督楊慕琦那樣,直到一本戰敗後才逃出生天,他很快就被東江縱隊救了出來。
憑借這段英勇的經曆,祈德尊得到了英廷的授勳,也算是為他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投身商界,積累下了不錯的社會地位起點。
平心而論,祈德尊這個鬼佬的經商能力,還是非常出色的。
要知道,祈德尊加入的和記,本來隻是一個三流,甚至四流的洋行,但卻在他的帶領下,發展迅猛,快速崛起,直到去年,也就是一九六九年,拿下黃埔船塢的控製權。
簡單來講,祈德尊的成功之道就是,非常大膽的資本運作,融資,收購,再融資,繼續收購。
就拿黃埔船塢來講,祈德尊便是通過發行新股,融資七千二百萬港元,拿下這家與太古船塢齊名的公司的百分之三十股權。
在高弦看來,祈德尊激進勇猛的行事作風,應該和早年間出生入死的戰場經曆有關;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當資本狂歡的大潮退去後,衣不遮體的祈德尊,無論曾經如何意氣風發,都逃不過一個慘淡收場的結局。
“既然都是為人做嫁衣,那為什麼不便宜一下我呢。”想到此處的高弦,不禁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正眉飛色舞地說著話的祈德尊,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激靈,他當即惱火地回頭,望了一眼遠處的,曾經在新“地王”爭奪上,讓自己吃癟的怡和集團大班郝禮士。
等回過頭來後,祈德尊見到的是,滿臉堆笑的高弦,好奇地問道:“祈德尊爵士,您是說,和記要舉辦一場比這裡還熱鬨的宴會。”
祈德尊自傲地點了點頭,“高先生可一定要賞光到場,明天我就讓人,把請柬送到你的辦公室。”
高弦試探道:“和記這是為新的融資計劃,造勢麼?”
祈德尊很坦誠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裡醞釀了一係列的,掛牌上市和新股發行的計劃。”
“高先生的很多資本操作手法,都讓我眼前一亮,到時候,還請多多幫襯。”
“能為和記提供財務服務,是我的榮幸。”高弦一邊客套著,一邊心裡頗感遺憾,這幫家夥動輒幾千萬,甚至數以億計的資本遊戲,自己暫時還玩不起,隻能乾瞅著。
……
應付完怡富開業典禮的場麵後,高弦回到了自己的高益公司,韓淑芳動作麻利地送來一杯水。
喝了幾口後,高弦拿出溫恩潔的那兩張支票,往桌子上一拍,對韓淑芳和周成昌吩咐道:“你們用這筆資金,去給木屋區的孩子們,成了一個獎學金。”
韓淑芳拿起支票看了看,疑惑道:“這簽名不是老板的……”
“是一個輸了賭注、不肯認帳的老賴。”高弦大手一揮道:“這筆錢,花得理直氣壯。”
韓淑芳打趣道:“既然是老賴的錢,那估計這個人簽支票的時候,肯定像割肉一樣難受。”
“差不多。”高弦哈哈大笑,“對付什麼人,就用什麼招,她耍無賴,我就比她更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