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武陵郡兵更是直接崩盤,作鳥獸散,被追上了就乖乖跪地投降。
還有不少士兵被驅趕到了油江水邊,因為北岸還有武陵郡兵駐紮,他們就直接丟盔卸甲跳河逃跑。
張飛遠來初到,還沒來得及渡河掌控北岸,隻能看著這部分逃兵潰去,但也無傷大雅了。
這些部隊從軍以來就沒打過什麼硬仗,武陵郡自十二年前孫堅平區星後,也沒發生過什麼戰事。雖說武陵民風彪悍,但部隊紀律太差,不習苦戰、惡戰。隻能搶搶劫、打打順風仗。
張飛抓了兩千多降兵,稍加甄彆,便挑出其中一個軍司馬、三個曲軍侯,拷問他們此戰緣由:
“你們武陵郡兵為何會來攻打孱陵縣?孱陵不是武陵郡下轄的縣麼?”
被俘軍官絲毫不敢反抗,卑躬屈膝招供:“將軍饒命!我們也是奉上命差遣!金旋聽信張羨號召,說劉表背叛朝廷,朝廷另封張羨為荊州牧了,要咱武陵兵配合張羨,經孱陵北渡長江、攻打南郡江陵。
不過孱陵雖屬武陵,但劉表也素有提防張羨、金旋,在沿江各縣的縣令安排上,有培植親信。當年金旋和劉表還沒撕破臉,也隻能各退一步。
這孱陵縣令名叫李嚴,與隔壁夷道縣令董和,都是劉表、金旋互相妥協的結果。金旋自以為這兩年對李嚴、董和多加恩惠,已經籠絡住他們了,沒想到了臨戰的時候,他們居然還是越過太守、直接效忠州牧,反抗阻擋勤王大軍北上……
金府君聞變,又驚又怒,便火速讓陳都尉改變目標,先破孱陵,拔除後顧之憂,再渡江配合張羨攻打江陵。我們才攻城兩日,便遇上了將軍的大軍。”
張飛聞言,直接一腳踹翻對方:“嗯?你還敢自稱‘勤王大軍’?”
那軍司馬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被踹了也不敢反抗,連忙又翻身趴好磕頭如搗蒜:“是俺一時沒改過來!將軍饒命!我們才是叛軍!是叛軍!”
張飛倒也懶得再折騰對方,反正他想要打聽的消息已經打聽到了,就讓人把幾個俘虜綁了,然後派人去城下叫門,讓孱陵守軍放他進城。
孱陵守軍倒也看到城外一場混戰,但此戰開打時就已經是下午申時,打完都酉時末了,天色已經徹底全黑。
孱陵守軍不敢確認來人敵我,也就緊閉城門,那縣令得了消息,親自到城樓上好言好語勸說來將在城外駐紮一夜,他們可以用吊籃運下一些酒肉犒軍,明日天亮再從長計議。
“這廝好不曉事!他被金旋攻擊,咱救了他,還不開城門放咱進去,莫非這廝就是鐵了心要等劉表的軍隊來接防?”張飛聽得也是怒氣上湧,差點兒就想讓剛剛趕到的後軍步兵也準備攻城。
張飛是很清楚大哥這次交辦的任務的,不僅要打掉金旋的武陵,還要防止劉表撈過江。如果有死忠劉表的縣令在孱陵等地,這怎麼能行?
還不如趁著眼下“誤會”的時候把對方強行拿下,到時候劉表想扯皮也已經是既定事實了。總比雙方已經談妥說開後再翻臉要好。
好在張飛的後軍步兵趕到的同時,他的隨軍參謀徐庶也趕來了。
他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連忙勸說張飛:“張將軍不可魯莽!這李嚴之名我在荊州遊學時也略有耳聞,聽說他隻是南郡郡吏出身,但做事勤勉仔細,條理分明,故而被劉表重用,往江南沿江各縣安插。
這李嚴,還有旁邊夷道縣的董和,都不是根基深厚之人。李嚴出身相對貧寒,董和則是祖籍巴郡的外來戶,這些人對於荊州蒯、蔡等大族把持學閥,本就不滿。
主公去年令孔明雕版印書、往荊州各郡售賣後,劉表被蔡瑁蠱惑,封江阻商,必然導致寒門士子和外來戶離心離德。我願入城說之,以主公德政感化,或能讓這李嚴棄暗投明,歸順主公!”
徐庶自己就是去年秋冬之際,跟著司馬徽來投的。他本人對於諸葛亮搞雕版印刷術後、往荊州便宜量販賣書這一“德政”的影響力,是體驗最深的。
劉備對荊州士人的魅力感召本就極為強大,現在又加上一個諸葛亮廉價賣書普惠萬民的加持,雖然才短短大半年的時間,但荊州很多文人的心態已經被拉過去了。
徐庶堅信自己可以靠舌辯說服李嚴。
張飛聽了這話,才暫時息了強攻的念頭,不過他也有些擔心:“先生進城勸降,不會有危險吧?而且若是我們沒有勸降,還能假裝不知情、誤會,破城把李嚴當成金旋黨羽直接抓了。
要是已經與之交涉、對方不答應,那就不好再攻了。到時候就是‘明知對方不是忠於金旋、而是忠於劉表’,我軍依然知劉攻劉,會落下不義之名的!”
徐庶堅持頓首懇求:“請張將軍給我這個機會!我保證說服李嚴!若是失敗,請削我官職以為抵償!到時候將軍再想佯作魯莽、強攻夷道董和,我也絕不再阻攔!”
張飛摸了摸絡腮胡子:“也罷,看在孔明都覺得你有點本事的份上,給你這個機會!僅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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