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秦震叩見陛下。”
武威侯秦震走進養心殿,微微躬身。
“愛卿免禮,賜座!”
楚鳳歌打量著武威侯,雙鬢微微發白,麵如白玉,氣度威嚴,不怒自威。
一名小太監搬來椅子。
武威侯並未坐下,沉聲說道:“臣聽聞羽林衛統領楊蟠,龍武衛統領於南道都讓陛下殺了頭,陛下無緣無故誅殺大臣,視國家法度於何物?如此胡亂行事,隻怕會教天下臣子心寒!”
武威侯聲音雖然平靜,然而卻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壓。
即便楚鳳歌是皇帝,此刻也感受到一股巨大壓力。
他從鼻子間發出重重的一聲哼,道:“武威侯有所不知!楊蟠,於南道這二人狂悖放肆,目無王法!楊蟠的家奴強行霸占他人土地,將人打死,身為羽林衛統領的楊蟠不思對錯,竟然包庇家奴!
至於於南道,更是嗜酒如命,每日必到酒樓大吃大喝,從不給銀兩,上個月更是踢死了要帳的酒館老板!如此荼毒百姓的將領,如不嚴懲,定失民心!
朕尋他們前來,質問這兩件事,沒想到這兩個狗東西心存欺藐,口出不遜,屢次頂撞朕,朕訓斥幾句,他們竟然以下犯上,妄圖弑君!若非薑鋒正好在禦書房中,朕便讓這兩個狗賊給殺了!”
武威侯微微皺眉,說道:“陛下親政不久,不識朝政大事,堂堂統領,雖說言語不遜,又豈能說殺便殺?臣聽說,薑鋒昨夜帶著神武軍人馬,強闖羽林衛、龍武衛大營,先後斬殺了四名副將,此子狂悖放肆,無視朝廷律法,簡直可惡至極!請陛下速將其處以極刑!”
楚鳳歌道:“薑鋒前去接管羽林衛,龍武衛乃朕命令,至於斬了四名副將,有眼無珠的東西,殺了便殺了!”
武威侯沉聲道:“陛下身為一國之尊,豈能如此妄為,濫殺官員?!陛下年少無知,尚且情有可原,然而薑鋒身為兩大禁軍的統領,卻不知勸諫,反而濫殺將員,包藏禍心!請陛下速誅薑鋒!否則有此先例,日後眾臣人人效仿,隻知順遂陛下心意,想殺誰便殺誰,陛下遲早會給這些人害了!”
殺了薑鋒,成為一個傀儡皇帝?
楚鳳歌心中冷笑一聲,表麵上卻依舊平靜,淡淡道:“薑鋒乃朕親封的神武,神策二軍的統領,豈能說殺便殺?何況薑鋒做的事也是得到朕的允許,若是殺他,朕威嚴何在?教百官如何看朕!”
武威侯道:“君有諍臣,不亡其國;父有諍子,不亡其家。薑鋒隻知迎合陛下,包藏禍心,實屬奸臣!秦震身為輔國大臣,豈能見陛下如此妄為?請陛下收斂狂肆行為,速將薑鋒處以極刑!”
說著,武威侯踏上一步,身上氣勢磅礴。
楚鳳歌冷笑一聲,說道:“武威侯口口聲聲說薑鋒包藏禍心,那武威侯非要殺薑鋒,又是藏的什麼心?”
“臣一心輔佐陛下,陛下竟然如此覺得,實令臣心寒!”武威侯踏上前兩步,目光箭一般地射向楚鳳歌,聲音淩厲:“陛下如此不明事理,偏信奸臣,肆意妄為,實非明君之舉!請陛下莫要一意孤行!”
他聲音淩厲如刀,氣勢磅礴,身上氣息流動,竟牽引得養心殿裡的帷幕都飄飛起來。
楚鳳歌見他大步走上前來,頓感一股無形壓力壓了過來,心中駭然,這秦震是什麼修為的武夫?僅是身上的威壓,就讓他呼吸一滯,有些喘不過氣。
便在這時,一個太監突然縱身而出,擋在楚鳳歌身前,聲色俱厲地喝道:“武威侯,你膽大包天,竟敢對陛下無禮!你想要造反嗎?!”
武威侯皺了皺眉,很快身上的恐怖氣勢便消失了,臉色恢複了平靜,退後兩步,說道:“臣失禮了!”
楚鳳歌道:“武威侯說的沒錯,君有諍臣,不亡其國,武威侯乃是我大乾第一武夫,也是輔國大臣,自有諍臣的風度,朕不怪罪你。”
“謝陛下!請陛下今後做事,先三思而後行。”武威侯道。
楚鳳歌點了點頭,說道:“武威侯的話,朕會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