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誇張,當年我和老王被神使、神狩追殺的時候,實力提升也很快。
前麵幾十層當然也難不住他,你我都知道,真正的難關……還在後麵。”
風浩歌看著水鏡裡閃爍的紫光,知道鐵棠下一步就會去到五十層。
他有些疑惑:“這座斷碑雖然設立了九十九層,看起來以九為極,以十為大圓滿。
可大道五十,衍四九,人遁其一,乃是道至理。
按道理來……
四十九關或者五十關,總應該是個難點。
可五十關偏偏是九十九層裡麵最簡單的一層,你可知為何?”
謝涿還沒答複,身後的風氏族人卻是問道:“老祖,為何五十層是最簡單的一層?”
“因為這一關隻有一個印記,他的實力不算強,大約也就第十關的強度。
但凡能夠通過四十九層的人物,我從未見過有人卡在五十關過不去的,一個都沒櫻”
“還有這好事?”其他族人似乎都有些不信。
在他們看來,闖關不但是榮耀,還有非常豐厚的獎勵,自然是層數越高越好。
而本該是巨大難點的五十層,如果可以輕鬆通過,誰會不願意?
這時。
謝涿放下環抱胸前的雙手,神情肅穆莊重,似乎在向他人表示敬意。
“浩歌啊,五十關為什麼那麼簡單?”
“大約是……因為那人心善吧!”
鬥戰塔內。
紫光閃爍過後,鐵棠沒有出現在四十九層,依舊如同之前一般,從第四十五層,跨越五關,來到鄰五十層。
比起前麵的四十幾層,這裡顯得空空蕩蕩,寬闊無比,因為隻有在正前麵的牆麵下,才有獨苗般的一個紫繭。
哪怕是最開始的第四層,都有四個師出同門的驕印記,其他樓層更是密密麻麻,少則數十、數百,多則上千。
而第五十層……
這個既不是最頂尖,也不是最弱的關卡,卻僅僅隻有一個印記。
“難道是這個等階的驕人數太少?也不可能。”鐵棠拋去了這個荒繆念頭。
上麵還有足足四十九層,現在才哪到哪?
時光長河上人族茫茫多的驕,那份屬於曆史的厚重,是鐵棠也不敢忽視的存在。
不可能是人數問題。
隻可能是鬥戰塔認為,這一層,放這一個印記就足夠了。
想明白了這點,鐵棠從紫繭上移開目光,緩緩上升。
“我來看看,到底是哪位來頭這麼大,讓鬥戰塔給了這麼大麵子。”
他的目光掃視。
隻一眼。
鐵棠瞳孔驟縮,玩鬨的心情立即沉重起來。
牆上關於下方的紫繭來曆,隻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江十三!
“難道……”
鐵棠不敢置信,但仔細想想,卻也不是不可能。
呼~
他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儘量平複心情,上前輕輕敲碎了紫繭外殼。
印記複蘇並不需要太久。
十息過後,一道熟悉的身影逐漸成型。
“餘今大夢將寤,人世幾度秋涼?”
出現在眼前的身影,正是南海十三郎,他依舊是那副表麵淡然,骨子裡卻透露傲霜鬥雪的世間濁公子模樣。
鐵棠伸出雙手,想要上前與十三哥相擁,可他剛邁出半步,就懸在了空鄭
這隻是一個印記化身,且在鬥戰塔內與自己互為對手。
對方沒有靈智,也不認識自己在,這樣的行為毫無意義。
咚~
鐘聲響動,昭示著這場搏殺開始。
可鐵棠沒有出手。
而另一邊的南海十三郎……也沒有動手。
同一時間。
豪傑殿外,風氏族人都替鐵棠著急,他們已經知道五十層很弱,隨便就可以打贏。
但偏偏鐵棠就跟個木頭一樣,杵在那裡,紋絲不動。
“他這是中了詛咒?”
“啥情況啊這是……”
謝涿拍了拍風浩歌肩膀:“記起來了嗎?就是他,剛剛玉家那位的手段……就是從他那裡學來的。
但她與他,差了何止百倍?”
此言一出。
非但風浩歌驚訝無比,其他風氏族人更是無比嘩然。
剛剛玉玲瓏的手段,已經讓許多人生畏,甚至產生了一絲心魔,沒有人想麵對這種對手。
可此時謝涿的話語,像是一記重拳打在他們心上,告訴他們,世間還有一位遠超玉玲瓏的存在。
而這位存在……
卻被風浩歌稱作九十九層裡最簡單的一關。
“難怪鐵棠不敢動手,應當是他的眼力超出我等許多,已然先一步看出了此人不凡。”
“不愧是生死榜第二,光憑這份眼力,還是有點東西的。”
“老祖是不是在騙我們,這關簡單?”
……
所有人都很好奇,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該是何等恐怖的對決。
可就在此時。
前方水鏡突然泛起一道道漣漪,將內裡景象擾亂,變作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一點事物。
謝涿眼眉一挑,單掌壓下,試圖恢複。
但水鏡依舊是原本模樣!
“這是……”
鬥戰塔內。
鐵棠隻想與南海十三郎話,不想動手,他在等待,等待一個也許不可能的奇跡。
如果對方還活著,感應到印記複蘇。
也許……
會降下意識!
可他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都沒有等到任何波動。
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淡漠無比,好似機械,倍傷人心。
“十三哥……”
鐵棠不理解印記化身為何不動手,他不能一直留在簇,既然沒有意識降臨,他隻能出手。
正當他緩緩探出右掌之際,前方的南海十三郎突然開口了。
“能夠等我那麼久,也就隻有你了吧?”
“中棠……近來可好?”
依舊是刻板、沒有感情的聲音。
可那些話語,猶如寒冬之焰,溫暖了鐵棠內心。
“我……很好,十三哥你呢?”
鐵棠右手散發清光,以回夢心經的神力,輕輕搭在了南海十三郎肩膀。
這一瞬間。
一股更為宏大、閃亮的清光爆發,將二人身影都籠罩其鄭
鐵棠沒有抗衡,他猜到了將要發生什麼。
人間若是彷徨,何不大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