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吉腳步卻沒有停下來,她知大舅母是最穩妥不過的人,但是沒有親眼見著外祖母,她怎麼都不放心。
但她也想知道得更多,邊走邊問道:“大舅母,本殿知道了。最近薑家都還好嗎?”
隔得太久了,她隻記得外祖母身體的情況,薑家其他事情都不記得了。
“除了母親之外,家裡一切都好的。你大舅舅他們,也很快就回來了。”蘇氏回道,語氣並無多少憂慮。
鄭吉想了想,也不再詢問了。
她的外祖父母、她的舅舅舅母們,還有那些比她年長許多的表哥表姐,都不是什麼蠢鈍之人,若是薑家有什麼不妥,早就發現了。
肯定是有什麼掩藏得很深的東西,突然間爆發出來了,所以才會讓所有薑家人都猝不及防,最後龐大的薑家才會一下子轟然倒塌。
這些,還是等稍後見到外祖父時詢問更為直接。
不多時,鄭吉便來到了薑家正院,在走進去的時候,她竟然有些忐忑。
近親情怯,外祖母是最先離開她的,但是外祖父庇護了她好久好久……
瞬間,她便調整好心緒,大步向前邁去。
他們都是她的至親,隔了兩世才得以複見,她高興還來不及,怕什麼呢?
一看到躺
在床上病懨懨的人,鄭吉就覺得心裡一陣酸澀,她急奔至床前,卻說不出話來。
床上的人見到她之後,眸光亮了亮,立刻就要掙紮起身,卻被一直在床邊的薑寶善阻止了。
“外祖母,您躺著,您躺著。”鄭吉連忙說道,目光不舍得移開。
床上的人雖然麵帶病色,但是眼睛卻很亮,臉上雖然有許多皺紋,但是膚色白皙氣質出塵脫俗。
依然能看得出,年輕時必定是個絕色美人。
這個人,便是薑家的老夫人,薑寶善的妻子,薑貴妃的母親,鄭吉的外祖母,出自江南錢家的錢勝雪。
薑寶善見到鄭吉也很高興,威嚴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一下子就平了身上的金戈之氣。
“外祖母,您覺得怎樣了?太醫是怎麼說的?”
提及老妻的身體,薑寶善的笑容就斂住了,道:“大夫和太醫說她身子弱,感染了風寒,將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錢勝雪的確體弱,每年春冬都得休養一段時間。
但今年不舒服的時間太長了,他難免心有擔憂。
鄭吉默了一瞬,感染風寒嗎?薑家所請的大夫這麼說,宮中太醫也是這樣診斷,是因為……
這個時候,錢勝雪的管事媽媽端來了湯藥:“老夫人,藥好了,可以喝了。”
看到那碗褐色的湯藥,鄭吉鳳目眯了眯,問道:“外祖父,我來給外祖母喂藥吧。”
薑寶善點了點頭,道:“那就小九來吧。”
鄭吉以往來薑家的時候,也曾為錢勝雪奉湯侍藥,大家並不覺得有什麼。
鄭吉接過湯藥,對李行恩吩咐道:“李總管,你讓大家退下去吧。本殿想和外祖母說說話。”
李行恩看了她一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說道:“是,殿下,都隨咱家離開吧。”
薑寶善和錢勝雪都想和她單獨說說話,也點了點頭。
房中便隻剩下他們祖孫三人,薑寶善含笑看著鄭吉,欣慰道:“小九長……”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鄭吉端著湯藥走到房中的梅瓶前,將湯藥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