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實際的情況是,他和李總管坐在馬車上,看著騎馬的殿下歎息。
他想了想,出言道:“李總管,殿下她……必須要這麼做的,殿下她能受得住。”
這話,同樣是在勸告他自己。
殿下選擇了一條千難萬難的路,區區騎馬的辛勞算得了什麼?
他看著在寒風中仍麵帶微笑著的殿下,知道她非但不以此為苦,反而以此為榮。
國朝天家公主之中,唯有殿下能參加武閣比試,唯有殿下能策馬山南道,唯有殿下……能接觸軍中。
這些,對殿下來說,乃是榮耀和希望,他們作為殿下身邊的人,應該替殿下感到高興才是。
仿佛察覺到他們的目光,馬背上的鄭吉隨即回過頭來,迎上他們的目光,隨即粲然一笑。
一片寒風肅行之中,這樣的笑容,猶如天光初開,霎那驅散了所有的陰暗霧霾。
杜鳳句的心仿佛被戳了一下,下意識露出微笑,以作和應。
前路山高水遙,他能陪伴在殿下身邊,不管是以什麼樣的身份,這就是足夠好了。
杜鳳句合了合眼,山南道的山川輿圖便清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不能代替殿下策馬騎行,但是他能為殿下做些彆的事情,這也是他坐在馬車上跟在殿下身側的原因。
山南道,礪山……
他安排的,薑家安排的,還有其他人所安排,都將彙集到這裡,可謂風雲彙聚,那裡,接下來想必十分熱鬨了。
“礪山,到底是怎樣一個地方呢?你快和我說說。”
另外一輛馬車上,陶靜宜靠在馬車上,雙眼晶亮地看著沈沉,想知道得更多。
沒錯,鄭吉出行帶著的這些馬車,都是有實際用處的。
沈沉和陶靜宜在丁場傷得那麼重,自是不可能騎馬遠行,這馬車就是專門為他們準備的。
沈沉想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道:“礪山……有點邪門。”
“這個怎麼說?”陶靜宜一愣。
在她離京之前,陶家和陶賢妃當然儘可能地搜集了有關山南道和礪山的資料,但沈沉是從山南道出來的,所知道的當然又不一樣。
“礪山原是山南衛軍驛所在,後來那裡出現過一場地動,山南衛便另移了他處。這裡因為地動而出現了崇山深淵,漸漸林木叢生人跡罕及,最後便成為了賊匪紮寨之處。”
賊匪為禍的地方,環境大多都是如此,便於隱匿,這沒有太多可說的。
但是礪山之所以邪門,那是因為山南衛其實出兵過好幾次,每次到了山腳下,都會出事,不是遇到狂風暴雨大作,便是遇上飛鳥雲集,還有一次,竟遇上了地動山搖。
他們連礪山都上不了,遑論剿匪?
因此,山南衛的剿匪最後都會不了了之。
不知道怎麼的,時間久了,竟然傳言礪山有神佛護著,更是讓山南衛不敢輕動了。
陶靜宜“嗬”地嗤笑了一聲,“若是真有神佛,也不會保佑賊匪!這地方,果然邪門!”
沈沉重重點頭,回道:“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
可惜他在山南衛時隻醉心研製兵器,對礪山也隻聽到了這些,要是知道有朝一日要去礪山剿匪,他就忍耐著多聽一會兒了。
礪山那裡,為什麼會這麼邪門呢?
「修改了前幾章的一些謬誤,但不影響閱讀,謝謝大家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