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就在唐今已經準備著伸手,把那來自投羅網的少年給一把抓住的時候。
那動作慢吞吞地像是烏龜一樣的少年卻忽地雷厲風行了起來。
帶著暖意的被子來得太快,都撲起一陣風,唐今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直接被那床被子給裹成了一隻春卷。尛說Φ紋網
全身上下除了腦袋全都被裹進了被子裡,唐今這要伸出去的手自然也就伸不出去了。
屋外皎潔的月光透過未曾關緊的窗戶照進屋內,又穿過那床帳間的縫隙,隱隱給帳內的兩人帶來了一點能看清對方的光。
奸計落空的唐今和那反將了她一軍的薛忱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半晌,兩人都沒忍住笑了起來。
雖然薛忱很快就低了眸子,但唐今可沒錯過他唇角那一絲的上揚。
都這時候了,唐今也不跟他鬨了,“薛忱,你總不能因著你瞧見我沐浴而流了鼻血,覺得丟臉就這般躲我。”
薛忱又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我沒有躲你,唐今。”
他現在都不跟她狡辯了,直接睜眼說瞎話了。
唐今橫眸睨著他,“感情方才躲在被子裡不出來的,不是我們的小薛大人了?”
她這會手腳都被束縛住了,也沒辦法再做什麼,薛忱便也在她旁邊躺了下來,隻是兩人之間不似以往親密,不算多寬的一張床上,兩人幾乎隔出了能隔出來的,最遠的距離。
“……我躲你,也不是因為覺得丟臉。”薛忱望著床柱上的花紋,漆黑的眸子難得的,沒有聚焦,顯得有些失神,“我隻是想冷靜冷靜,唐今。”
唐今不問他是要冷靜個什麼,為什麼要冷靜,隻是問:“那你現在冷靜了嗎?”
薛忱這一次的回答用了很久,“嗯……”
發熱的大腦冷靜下來,理智再一次壓抑下情感,可偏偏心裡又在不甘。所以他現在才會這麼的失落。
得到他的回答之後,唐今也不再安安靜靜地當一隻春卷了。
她掙開身上的被子,隨手一掀,便用那床被子完完整整地蓋住了她和薛忱。
兩人之間相隔甚遠的距離也在刹那間縮短。
“薛忱,你要是覺著有什麼,大不了改日你也挑個時候,挑個地方,好好沐浴一番,屆時我再來不小心瞧一眼便好了。”
唐今說得認真,“你且放心,我自明日起便多吃些大補之物,爭取屆時也能流出些鼻血來。”
這樣,他們就是一樣的了。
剛剛還因為她的突然靠近而僵硬了身體的薛忱:“……”
他一時間竟不知道唐今是認真的,還是在調侃自己。
但這樣的態度,顯然,唐今壓根就沒有將剛剛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根本就不覺得那有什麼。
其實這本該也是他的反應和態度。
可是這會,他甚至都不敢看唐今的眼睛。
薛忱背過了身,“……非禮勿視,唐今,你是不是又忘了你還要做君子的。”
唐今望著頭頂的床帳,幽幽歎息了一聲,“如今倒不是你牽著我的手,要我和你一起做小人的時候了。”
當時還一口一個“你就是我的澧酒”呢。
聽她舊事重提,薛忱有些羞恥,也有些羞愧。
良久,他索性破罐破摔,就和平時一般道:“那你過兩日來吧。記得補物也彆吃太多,對身體不好。”
唐今沉默了一會,“我說笑的。”
薛忱:“我認真的。”
唐今給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