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霧氣是否會讓那個自己複製更多自己的思路和回憶呢?
感覺意識漸漸又開始沉淪,周然隻能苦笑,說不定自己真的會死在另一個自己手上。
畢竟這也是自己最為擅長的方式,他最能料想到自己沉淪下去的結果。
但是那個複製的自己會如此輕易就得勝嗎?
或者說,他所構想的真的隻是得勝嗎?以周然對於自己的了解,他覺得大抵上不會,因為這不符合他的野心。
那顆哪怕表象臣服,內裡也絕不會輕易臣服於命運的野心。
苦蠻大聖的拳頭恰如其分,麵骨崩裂的劇痛讓周然瞬間清醒,以至於下意識地直接閃過了下一刻摩雲大聖的致命追擊。
“苦蠻!”
怨毒的聲音稍顯淒厲,看起來摩雲大聖確實很想殺掉周然。
“我們本來就不該這麼配合。”
霧氣中的苦蠻大聖撓了撓腦袋,算是給出了頗為無奈的答複。之前的連招確實很成功,但是他確實不知怎麼的就像一拳頭打碎麵前這個擾他清淨破他苦修的人類。
於是一拳上去,反倒把控製效果給打沒了。
“真狠啊,忒。”
吐出幾根碎骨和血沫,周然有些心驚地揉了揉自己的臉,雖然苦蠻那一拳確實相當沉重,但是說到底這也還是能夠恢複的傷勢。用這份傷勢換自己清醒,周然多少還是願意的。
不過,這也證明他的確沒想錯,那個自己確實選擇了贏麵最小,賭注最大的那個。
他想在這樣一次次的戰鬥之中徹底“吃掉”自己。
他想變成真的人。
流散的金輝於胸前炸裂,這些時日催動金輝的方式已經被周然分為了常態和戰鬥狀態。雖然暫且自我封印了自己的金手指,但是周然相當擅長在無所有的絕境之中找到一條新的路來,所以對於《喚龍經》的金輝狀態的開發,他走出了一條更加深入和邪典的道路。
他把體內的青龍給炸了。
原本是積蓄的罡氣和法力已經徹底由《喚龍經》記載的方式徹底轉化成了體內盤踞的那條由長青靈髓轉化的青龍,按照正經的辦法,應當是不斷溫養體內的青龍,直至徹底將自己的神魂借由這種模擬龍類的修行方式浸染成龍魂。
最後兩者合二為一,致使身軀和神魂徹底接近龍類的修行方式。
但是因為這是最好的安排,所以周然斷定自己怎麼胡來都不會出現岔子。
於是,他就研究出了一個相當邪典的運功路子,催動青龍可以獲得增幅肉身全屬性buff的金輝滿溢狀態,那麼假使將神魂催動到極限呢?就像是星核獸那樣,積蓄能量在身體裡,遇到強敵可以利用直接引爆自己身體內儲存的能量的這種方式來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和軀體。
說實話,在聽到皇女解釋星核獸習性的第一時間,他對於這個想法就徹底著了魔。
事實證明,最好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
哪怕是這種自尋死路的方式,周然也能夠不講道理地成功,甚至因此還獲得了更強大的第二形態。
一瞬間金輝炸裂,籠罩了周圍的所有,而借著這股輝赫的勢頭,周然也徹底吹散了周遭所有的霧氣。
天穹地麵都因此露出真容,隻是這真容一如周然所料,正是他最開始入夢見到搖光時那天地倒懸的場景。
見此光景,摩雲大聖先是一愣,隨即也沒有理會周圍的變化,反而更加迅捷地衝向急速墜落的周然。
雙劍一如鳥喙,狠狠啄向周然的背後,而苦蠻大聖也是在這個最恰當時候直接抱住了周然,打算用自己的身體以傷換傷,徹底束縛住周然。
可惜,金輝炸裂並非隻是一時的狀態,既然是開發出來的新被動,那麼自然是有一定的穩定性。
凝實的金輝在體內不斷回旋碰撞,周然體內的青龍也徹底化作了兩條,而原本是催動青龍遊曳而溢出的金輝,也變成周期碰撞而炸裂出的金輝。
雖然增幅相比之前並不是很穩定,但是無論是青龍遊曳還是互相碰撞而濺射的金輝都比之前的增幅要強,甚至碰撞的那一瞬間比之前金輝滿溢的狀態還要強上八到十倍。
掌握著金輝律動的節奏,在苦蠻大聖抱住自己的第一時間,周然就輕而易舉地掙脫了它的束縛。
而見此情景,摩雲大聖頓時大驚,它雖然已經應對得很快了,但是還是被全屬性提升的周然扯住了那對羽翼。
一如之前那次,隻不過這一次周然是憑借蠻力硬扯的,翅根斷裂的地方淋漓的墨色濺射,然後迅速泛黃消散。
“能夠支撐傷勢的實體?”
察覺到了這一次不同之處,周然也明白了再在這幻境之中繼續待下去,和真人一般的實體也並非不可能出現。起碼,那個周然應當是逐漸摸索出來了,能夠構造實體的辦法。
瑩瑩的金輝如劍,於指尖激射而出。
摩雲大聖雖然又一次失卻了雙翼,但是它終究是幻象,並不會像實體一樣感受到劇痛而停滯。
所以周然選擇的對象是被自己掙脫的苦蠻大聖,它們還需要遵循設定之初的人設,如今被他掙開而孤懸於半空的苦蠻自然就是最佳選擇。
畢竟脫離了地麵的苦蠻和一般妖王區彆不大。
人形的身軀被流水一般的金輝劍悉數割裂,而周然看著那些即將散落的殘損軀體,也沒有給它機會,直接用袖裡乾坤收攝,防止它落地之後複生。
“看到摩雲受傷後還存在就明白直接用神通隔絕,不愧是我啊。”
倒懸的天空之中,一道和周然一模一樣的身影走了出來,不過和周然所想的不太一樣,這個人的半張臉是泛黃的。
“你出來的有些早?”
“看來這幻境也有上限。”
“不拆穿我們還能是好朋友。你知道的,星核獸那種東西那是這個星球裡的生物可以複現的。”
“不過想來你應該做過直接離開的嘗試了。”
那猶如被毀容一般的泛黃半臉還是讓周然產生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好像看著自己被毀容了一樣。不過周然也能猜到,這大概是這個“周然”為了逃離幻境而做的另一種嘗試,他大概是不想和自己交手的。
“逃不開,逃不開。”
“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們之間其實最大的分彆和優勢,其實是在於···”
“你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