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溪城距離富貴城也就200裡左右,但路小凡率領大軍足足走了半個月才到達。在路小凡看來,解決了富貴城之圍之後,戰事倒變得不那麼緊迫了,而且他也不想以疲軍之勢來到盛溪城。
到達盛溪城之後,路小凡便下令大軍駐紮下來,並讓將士多準備了很多旗幟,好讓他們的兵力看起來至少有十幾萬眾。
駐紮好之後,果然如路小凡所料,趙獨受了挫折之後,一時不敢輕易出戰,緊閉城門,龜縮在城內。看趙獨緊閉城門,路小凡便讓人去城下叫戰。但不管他們怎麼叫戰,趙獨就是不出戰。
其實,現在趙獨不止是麵臨戰不戰的問題,還麵臨要不要退守西南的問題。原來,楊修退回盛溪城之後,便建議趙獨放棄盛溪城,退回西南,利用地勢之利,與高傑的新朝抗衡。錯過奪取富貴城,奪取東南之後,趙獨也知道失去了與高傑爭奪天下的先機,但就這樣退回去,讓他很是不甘心,所以,他一直在搖擺,一直拿不定主意。
這次大戰,讓木雀門弟子折損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其中還不乏大紫仙級彆的高手,這讓楊修很是心疼。但他也明白,這次大戰他料敵不足,處處受製於路小凡,能不全軍覆沒已經算幸運了。
對於現在的大勢,楊修是個明白人,知道憑趙獨一個人的力量,無法與新朝抗衡,等援軍到了之後,盛溪城也將保不住,與其在盛溪城浪費兵力,還不如退回西南,憑地勢之優,爭得生存的機會。所以,他一回盛溪城,便力主趙獨放棄盛溪城。但趙獨不舍得就這樣放棄盛溪城,一直在猶豫寡斷,讓他很是失望。在他看來,趙獨雖明勢,但貪婪寡斷,成不了大氣候,終有一日,為新朝所滅,現在他也不過是儘人事而已。
得知路小凡已在城下駐好軍,楊修便上城樓觀察路小凡的軍容,發現路小凡在虛張聲勢,沒有那麼多兵馬,偏要裝出那個聲勢,不由莞爾一笑,想道:“這個路小凡倒是個有趣的人。”
然後,他又想道:“路小凡率軍到了盛溪城之後,隻是叫戰,卻不攻城,想必也是虛張聲勢,想爭取時間,等待援軍。”
看穿路小凡的意圖之後,楊修又是莞爾一笑,然後想道:現在盛溪城的兵馬遠多於路小凡的兵馬,如果現在開戰,路小凡未必能頂得住。但他又轉念一想:這會不會是路小凡的誘敵之計?
在楊修心思潮動的時候,突然一個士兵走到他的身後,說道:“師父,弟子給你請安。”
楊修霍然回首,發現來人正是他的弟子路平安。一看是路平安,楊修馬上板了板臉,說道:“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弟子沒有走,弟子一直在師父的身邊。”
“這麼說,富貴城大戰你是參與了?”
“不錯,弟子說過,師父在那裡,弟子便在那裡。”
楊修沉默了下,然後指著城下的大軍問道:“你可知道下麵大軍的領軍者是誰?”
路平安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是你家少爺路小凡。”
“真是我家少爺嗎?”
“富貴城大戰,為師就是敗在他的手上。”
路平安很是尷尬,不知道怎麼接話,愣在那裡,怔怔地看著楊修。看路平安不出聲,楊修說道:“你想留在我的身邊,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個要求,你做到了,就留下。”
“有何要求?請師父明示。”
“為師想要路小凡的人頭,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路平安一聽,嚇得雙腿一哆嗦,差點癱坐在地。好一會,他提了提氣,問道:“師父,你跟我家少爺不是朋友嗎?為什麼要取他性命?”
“他讓我蒙羞,難道不該死嗎?”
“師父,兩軍交戰,總有勝負,你不能把責任全都推給我家少爺。”
“彆廢話,隻需告訴我願不願意。”
路平安沉默了良久,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願意。”
楊修也沒有生氣,隻是淡淡的說道:“既然不願意,那你走吧。”
“弟子絕不離開師父。”
“你這也不願意,那也不願意,究竟想乾什麼?”
“弟子不想乾什麼,隻是想留在師父身邊,侍候師父。”
“隨你便。”說著,楊修便下了城樓。而路平安則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下了城樓之後,楊修便去府衙,求見趙獨。見了趙獨之後,楊修問道:“王爺,敵軍已到,是戰是退,請問決定了沒有?”
趙獨漫不經心地回道:“這些天本王身體不適,不宜思考太複雜的事情,此事遲點再議。”
這次富貴城之戰失敗,讓趙獨對楊修很是不滿,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而且他發現暫時沒人能取代楊修,所以他不得不用楊修。
“王爺,這事可是拖延不得,必須儘快做出決定。”
“剛才本王已說了,此事遲點再議,難道你沒聽見嗎?”
“楊某聽到了,隻是對王爺的說法不敢苟同。”
“那你想怎麼做?”
“要戰,那就乾脆一點,趁對方現在兵力不足,又是疲勞之軍,消滅對方;如果要退,那就果斷放棄盛溪城。”
趙獨看了看楊修,問道:“戰,你戰得過對方嗎?”
楊修臉一紅,說道:“剛才楊某已看過他們的軍容,他們絕超不過十萬兵馬。”
“如果這是他們的誘敵之計呢?”
“是不是誘敵之計,試過便知。”
“不了,盛溪城城堅糧足,適合防守,為什麼要冒險去試呢?”
“城再堅,也有失守的那一天。”
“這不是還有你們木雀門弟子嗎?雖然你們主動出戰不怎麼樣,但守城還是可以的。”
“王爺,你這是把木雀門弟子當劍使。”
“這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