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捂著胸口，“後來呢。”
劉鳳意識到了什麼，猜測道：“你們把果子給吃了？”
果子連老毛病都能治好，說不定也能延緩受傷的程度，讓兩人堅持到了救援。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那天徐豐就帶走了一個果子，如果拿去做了實驗的話，他們兩個又哪來的果子吃？
徐豐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天的畫麵，心裡仍然無法平靜，他深吸了口氣，才道：“是和果子有關，那時候……”
他像是帶著夢幻口吻，講述了當時發生的一切細節。
翻到的車子，血，還有不斷模糊的意識，車燈下走來一個像是十幾歲孩子身高的人影，它身後還拖著尾巴。
“最開始，我們以為那個……是聞到血腥味想攻擊我們，我和璐璐都嚇壞了，拚著命想要嚇退它。”
說到這裡，他才恍惚意識到了什麼，“可能它也意識到我們很害怕，也怕我們這樣會加劇傷口，就停在那裡沒再靠近。”
徐豐並沒有講故事的天賦，但當他講起那隻不知名生物時，所有人仿佛都能在腦海裡浮現出當時的畫麵，甚至都能體會到小夫妻當時的感覺。
那一定是一種，人這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畫麵。
“再然後，它抬起了爪子，我當時以為它要襲擊我們，就使勁把方向盤拽下來了，那時候完全顧不上身上的疼痛。”
徐老太的心起伏不定，眼淚又一次止不住流下來。
徐豐見狀笑了一下，抬起頭艱難給老太太擦掉眼淚：“哎呀，彆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徐老太太不好意思，忍不住輕輕抽了一下徐豐。
徐老爺子已經顧不上吃飯了，這會兒聽得格外認真，還催促徐豐：“你讓孩子繼續說。”
徐豐點頭，繼續往下道：“結果，我就看見車子裡憑空長出一株苗，然後慢慢生長，幾秒時間就長出了兩個果子。”
全家人聽到這話，瞬間愣住。
這似乎有點超脫他們所能想象的範圍了。
徐柱道：“大哥，會不會是你出現幻覺了？”
失血過多，確實是會出現一些幻覺。
周璐適時開口：“不，我當時也看見了，沒有一種幻覺能讓兩人同時都看見相同畫麵的，而且……”她抿了抿嘴，仍然難以平息情緒，“我當時摸到了那個果子，是真實的。”
徐豐點頭：“那個我們至今都沒看清到底是什麼的生物也消失了，我和璐璐一人吃掉了一個果子，結果當場就頭不暈了，那種瀕死感也消失了，不然我們都不可能撐到你們過來。”
想到這裡，他都有點後怕。
全家人聽到這裡，依然還是無法相信這些。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忽然響起，“是小黃。”
全家人齊刷刷扭頭，發現原本蹲在那裡玩耍的徐凡皓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了，很高興的再次重複：“一定是小黃。”
全家人再次陷入莫名的安靜。
隻有徐豐和周璐不明所以，沒弄懂小黃和他講的這個事有什麼關聯。
徐大宏努力壓了壓情緒，問自家大兒子：“你們吃的那個果子，是不是和我們昨天給你的那個果子長得一樣。”
周璐道：“是，不然我們當時也不會做出把果子吃掉的舉動。”
其實是因為當時已經彆無選擇，隻能搏一把這個概率。
而她和丈夫，顯然賭對了。
那個果子，真的不但能治好小毛病，甚至還能把差點瀕死的人給救回來。
周璐問：“爸，你們之前給大豐的果子也是……”她聲音微微放晴，帶了點自己都沒能意識到的敬畏和莫名的感激：“從它那裡得到的嗎？”
出乎周璐和徐豐意料的是，全家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又一次將目光落到徐凡皓身上，臉上帶著一種他們都看不出的複雜和難以形容的表情。
就像是……世界觀徹底崩塌的感覺。
徐豐被這種凝滯的氣氛影響，聲音都不自覺變弱了，小心翼翼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徐大宏擺了擺手，示意徐豐先彆說話，他再次看向徐凡皓，招手讓他過來，兩手輕輕放在徐凡皓的肩膀上，第一次以平等的態度問：“皓皓，小黃——它是怎麼弄出這些果子的？”
徐凡皓一臉迷茫。
不知道大家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果子，但還是乖乖回答：“就是伸了伸手，然後地麵上就長出了一個植物，上麵還有好多小果子，正好全家一人一個。”
全家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是真的。
徐豐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徐老太激動道：“你看，我當時就說過的，你們偏不信，什麼動物能天天給皓皓帶各種好吃的，什麼動物能拿出這些果子給皓皓。”
“那隻黃鼠狼肯定是感激皓皓救了它，它一定得道成黃大仙了。”
徐老太雙手合十，喃喃念叨著：“感謝黃大仙，感謝您救了我的孩子。”
黃鼠狼？
徐豐呆住了。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逆光看見的那個動物，確實和黃鼠狼很像，不過對方是放大版的黃鼠狼。
徐豐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並抓住了重點，問家人：“皓皓和它關係很好？”
冷不丁的，他又想到自己和妻子，他們根本不認識那個黃鼠狼的，結果它恰好出現在他們出車禍的地方，及時給了兩顆果子。
這一切，都在預示著——它是看在皓皓麵子上救了他們的？
當然，他也沒有因此遷怒黃鼠狼，並不認為是小黃的出現，導致他和妻子做出開車進山的舉動，因此引發了後麵的事故。
隻能說，是他們兩個太過激動，完完全全忘記了可以早上打電話提醒家人彆提前吃掉果子、
相反，他更加感激那隻黃鼠狼的出現。
不然他這輩子，哪兒有機會知道這世上居然還會有這麼神奇的存在。
周璐也驚呆了。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可是，那隻黃鼠狼很大，都快有十幾歲孩子那麼高了。”
徐老太理所應當：“黃大仙肯定和普通的黃鼠狼不一樣，要不然怎麼會是大仙。”
這話有理有據，令人無法反駁。
再說了，黃大仙能憑空變出植物和果子，本身就已經脫離了普通動物的範疇。
一家人驚奇又震撼的看著徐凡皓。
他們家的孩子，居然會得到黃大仙的另眼看待，這得是多大的運氣才能碰到這種好事？
徐大宏這會兒已經懵了。
他堅持固有的幾十年世界觀，徹底崩塌了，這世上難不成真的有精怪和大仙嗎，要不然這一切又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