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安笑了笑,由於擔心放假太短,淩群回去來不及聯絡上人,所以顧子安就借口有個行動需要去湖南調查線索,前幾天就大手一揮將淩群派了出去。
因為這事,明明知道不對勁的總務科還得報銷淩群的來回路費和必要的開銷。
估計總務科那邊也是考慮到顧子安的勢頭這麼猛,所以就大開方便之門,沒有仔細過問去湖南的事情。
這也算是給淩群的福利了,畢竟這個春節,或許是他接下來幾年裡能過的最安穩的一個了吧。
“你不也是一樣。”顧子安說道。
許康樂這時候跑過來,沒了隊長看著,那三隊的隊員們不正好有機會開溜回家。
“彼此彼此。”
兩人會心一笑,隨後又走了一個。
“唉,說起來兄弟們也忙了一年了,總得讓人休息休息不是。”
“平時整天都在處裡,哪有時間置辦年貨,陪陪家裡人。”
許康樂好似喝多了,自顧自說道:“可這日本人不安生啊,年根上了還搞了回刺殺,連帶得拽出十來個鼴鼠。”
“老顧啊,我實話和你說,抓到鼴鼠我心裡是高興的,可他們交代出來的東西卻讓我心裡發涼啊。”
顧子安頓了下,夾了塊肉片丟進嘴裡:“怎麼個說法?”
“那個交通科的,把南京城的大小要道的情況賣了個乾乾淨淨,連城牆的情況也全告訴了日本人;還有警察局的,憲兵團的,炸機場那麼喪良心的事,說乾就乾了。”許康樂說道。
“你說這些人怎麼就那麼傻,那些日本人來了,我們這些中國人能落下個好嘛。”
“我是從軍隊裡出來的,一二八那時候我的部隊差一點就上去了,我見過日本軍隊的戰鬥力,我真害怕,害怕哪天日本人真來了。”
許康樂舉著酒杯和顧子安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全都灌進肚裡。
“來了也不怕,我們肯定能贏的。”顧子安安慰道。
“老顧你沒當過兵,你不懂打仗。”許是喝的猛了,有了幾分醉意的許康樂搖了搖頭。
“我聽上過戰場的老兵說過,那日本人的槍炮太厲害了,一二八的時候一輪齊射我們前沿的機槍陣地就沒了大半。”
“陣地上沒了機槍還怎麼守?光靠那幾條步槍?守不住的!”
“現在想想,我當時答應科長來咱們特務處也是慫了……”許康樂臉色微紅,身子半倚在椅子上:“我家裡還有老娘,我不想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可是我一想到那些沒了胳膊,沒了腿的兄弟……我就恨啊!恨日本人,也恨我自己。”
說著說著,許康樂這個鐵打的漢子也流下了幾滴眼淚。
顧子安一仰脖將一盅酒送入腹中,說道:“我是不懂打仗,不過我知道這打仗啊,不能全看武器裝備,不然那以前那些農民起義怎麼就能把正規軍給乾趴下呢。”
“這打仗,得看人心……我們這個民族的骨頭,可不是他日本狗能咬的動的。”